玉容听出方子蘅话中意思,知道她已看穿他的心思,心中稍微觉得有些尴尬,但同时也松了口气。一直他都把心思藏住,不敢与任何人说,如今被方子蘅知道,他倒觉得心头松了几分。
玉容咬了下嘴唇,随后轻笑道:“嫂子放心,我不会做出有损玉家的事,只是我不愿这时就离开太后。太后身边缺少人手,我也不能离开。这亲事就作罢吧,张家人还劳烦嫂子安抚。”
方子蘅心中一急,忍不住调高声音,哭道:“你这是害了你自己。”
玉容轻声笑道:“是害了,还是成全,嫂子没有我看得清楚。嫂子就容我几年吧,也许我将来想开了,自会成亲。若是想不开,就做太后身边一辈子的护卫,我也不会对玉家有损害。”
方子蘅叹了口气,哭道:“早知道,就不该让你进宫,哪怕让玉晟与玉晰进宫……”
玉晟与玉晰是方子蘅那对双胞儿子的名字,玉容听后笑了一声,回头对方子蘅一拜。随后就快步跑到马厮,牵了一匹赤红骏马,翻身上马,然后骑着马就离了玉府。玉容一扫多日烦忧,面上带着浅笑,一路都没有停留。直至走到一处买灯笼的铺子,玉容才停下,买了一盏走马灯,才提着灯回到了皇宫。
今日不是玉容当值,但玉容自来不在石青瑜守着规矩,回到宫中后,依旧直接就拎着灯笼去了石青瑜的殿外。听得石青瑜正在殿中议事,玉容就提着灯笼,躲在一角。等着议事官员散去,才提着灯笼走进殿内。
石青瑜正在批阅奏折,看到玉容手中得灯笼,知道玉容心思已定,她也就笑道:“玉小郎的亲事作罢了?”
玉容笑道:“怎能不作罢?这世间哪有比我还模样好的人?想来是寻不到亲事了。”
石青瑜亦笑道:“如玉小郎这般绝色的人,确实难求?看来玉小郎要在我身边做一辈子的护卫了。”
玉容低下头,闷闷得应了一声,然后又抬头对石青瑜如个孩子般笑道:“那太后可不要亏待了我,需给我许多好处才行。”
石青瑜点了下头,笑道:“自然。”
方子蘅知道玉容脾性,他既不同意与张家的婚事,就不会再有转圜余地。她唯恐张家姑娘种下更多情思,当日就派人到张家说明玉容意思。张家虽是不愿亲事作罢,但既然玉家不愿,那也无可奈何。只那张家女儿无法接受亲事不成的结果,如今她的亲友邻居均知道她要嫁到玉家,如今亲事不成,她还有何颜面?于是那张家女儿立即奔到玉府,宁做妾室也不愿亲事作罢。方子蘅不愿受留她,张家女儿就立即碰壁欲死。
终究是玉容摇摆不定引下的祸事,方子蘅就派人到宫中寻玉容回来处理此事。玉容听闻此事,也不回玉府,只命人将他的话带回。
带话那人回到玉府,因玉容的话说的太过无情,犹豫再三才对那张家姑娘说出:“姑娘,公子说……说姑娘既不念父母之恩,为此事求死,那他也无法相救。若是姑娘在如此纠缠,公子怕是无法再顾及姑娘名声,只能先报官府了。”
张家女儿只知玉容是一美貌少年,却不知他如此无情,那因亲事不成而生出的懊恼不甘也就此烟消云散。她不敢得罪玉家,不敢吵闹辱骂,只能恨恨的看了玉家一眼,又不愿回到自家惹人耻笑,出了玉府就即刻奔到山上庵堂,剃了头发当了姑子。方子蘅听到此事,轻轻一叹,也无法在理睬此事。只有张家不舍的女儿那美貌容貌,年纪轻轻就因玉容毁了终身,立即上庵堂劝说女儿。
玉家虽不再理睬此事,但因玉家如今也算有些势力名声,玉容更是因其容貌俊美而引得许多女子芳心暗许。此事就即刻成为街口巷尾的传扬开,虽然玉容与张家姑娘并未定亲,但张家姑娘在玉家几乎撞死,玉容却不加以理睬,在些女儿心中实在太过冷漠,渐渐玉容的名声就败坏下来,成了个女儿家眼中的负心寡情之人。而张家女儿因处境可怜,得了许多人怜恤,在她被家人劝着从庵堂回家后,就立即择了门好亲事,很快出嫁。
但在旁人口中沦为负心寡情之人的玉容丝毫不在意这些说法,听得有说书人将此事编成故事,还会去听上一回,顺手抄了些旁的有趣故事回宫讲给石青瑜听。
如今玉容甚至都不知道他之前为什么有那么多顾虑,只要他不与石青瑜在一起,玉家就不会受损。只要他一个人喜欢着石青瑜就好了,即便没有结果又怎么样?他只要守在石青瑜身边做个护卫,时时能看到她,保护着她的安全,把他们的命系在一处,可听到她说“喜欢玉小郎在身边”的话,他就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