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上朝之时,原本仲家占据的官位都被石青瑜所提拔的寒门举子占据。其他朝臣一上朝看到这般状况,先是低了下头,后又相继跪下,却不知该如何开口说话。
石青瑜坐在帘幕后面看这些臣子跪下,冷声问道:“诸位爱卿为何下跪不语?”
半晌,一田家官员,才深吸一口气,大声说道:“敢问太后,仲家所犯何罪,何至满族落罪?”
田甫之是无意将田家卷入这纠纷之中,但昨夜禁人在城中走动,而今天上朝又太早,无法将他的想法尽然传给田家官员。所以还有人本着四家同气连枝的念头,为仲家说话。
石青瑜听后冷笑一声:“抬上来!”
随即就有几个护卫自殿外抬上几十个大箱子。
石青瑜垂眼说道:“仲平联合哀家继母何氏,对哀家施法诅咒,这不过是罪状之一。在这巷子中,还有从仲族各家搜罗来的罪证,每家都有违制之处,谋反之心昭然若揭……”
士族张狂太久,他们丝毫不顾及皇家脸面,皇帝车驾为六匹马,他们有的人就敢坐九匹马车,以此为乐。如此细数下来,吃穿住用,各处违制诸多。
石青瑜甚至不必有意制造士族罪证,但就抄家所得证据,就够将仲氏各家定罪。
有与仲家关系较为亲密的官员,立即上前,欲打开箱子:“当真?”
石青瑜怒道:“朝堂之上,尔敢妄动?”
说着,石青瑜起身,走了几步,走至帘幕外面,对着那名官员,喝道:“李荇!今年四月初五,你曾在祥怡酒楼与仲家三公子仲据对酒吟诗,说当今天子不过一黄口小儿,怎及你与仲据大才?说仲家人才济济,奉一个五岁孩童为帝,着实委屈!”
那名叫李荇的官员立即瞪大了眼睛,愣在原地,也忘了下跪,立即反驳:“臣不过一时酒后失言。”
石青瑜冷笑道:“李大人的失言,可不止一处。今年六月……”
李荇不敢再听,立即跪倒请罪:“微臣狂妄,请太后治罪。”
石青瑜俯视着李荇,又抬眼扫了眼朝堂众人,说道:“仲家势力盘根错节,诸位爱卿为保自身平安,与其虚与委蛇,哀家心中明白。但诸位也请知晓,如今该效忠的是谁!殿上有这几十箱子的仲家罪状,在殿外,还有许多诸位大人与仲家来往的证据。各位可有兴致去查看?”
石青瑜说完,朝堂诸多官员皆不敢言,而李荇则浑身颤抖的跪在殿上。
明峻难得看到有臣子在朝堂上跪倒,颤抖个不停,觉得寻到了一件趣事,就拍起手来,“咯咯”笑个不停。
石青瑜严厉的看了明峻一样,明峻就立即放下了手,端正坐好。
石青瑜这才冷声下令:“命闵清晋为御史台大司空,查办仲家谋反一案。”
因如今朝堂延续了很多前朝官员的名称,而后因士族与石青瑜为安排自己的人,所以新设了很多官员。所以整个官员制度混乱臃肿,闵清所任的大司空,在前朝是一极高官位。但如今只是三品官员,可哪怕仅是三品官员,闵清这样突然从八品小官,晋升为三品官员,也让朝堂上的各位官员都讶异的看向闵清。
闵清面色如常,听到石青瑜下令,就端正跪下:“臣遵太后懿旨。”
石青瑜扫视群臣:“可还有人异议?”
朝堂上的臣子皆跪拜在地,齐声说道:“太后圣明,臣等无异议。”
石青瑜一挥衣袖:“那好,李荇既要被治罪,那闵清就先查办下他与仲家的关联吧,退朝!”
说完,石青瑜牵着明峻的手一步一步走出皇宫。
随后,士族朝臣们皆仓皇退出皇宫,丝毫不理会身后寒门官员的嘲笑。独留李荇一个人跪在殿上,他脸色惨白,待他想要起身之时,双腿绵软已经无法站立,就又瘫倒在地上。才倒在地上,李荇就听到一个温和的声音在他身后说:“原来李大人还在这里,让在下找了许久。”
李荇慢慢回头,就看到闵清正笑着慢慢走向他。
李荇颤抖着嘴唇,求道:“素日里我与大人虽无往来也无仇怨,还请大人……”
闵清笑道:“本官必然秉公办理。”
说完,闵清轻轻挥了下手,就有几个护卫走上前,把李荇捆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