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嗓子喊的巷子里在家的人都开门出来,老成一点的看出蹊跷来只围观不说话,小的可就也跟着喊抓贼了,顺便还捡起门边的石子儿砸上去。
小鬼,满街乱丢东西的行为不对知不知道?
切,我娘都不拦着我,要你管?我娘还帮我找石头呢。
在众人心照不宣的默许下,杨媒婆终究是被一群最大不超过十二岁的小鬼们赶出了迎春巷。
嘉禾摸出块帕子擦了擦手指,若无其事的迈着慢腾腾的步子出门去找春心了。小春心守寡?岂不是咒他早死,这婆子看来是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啊。
在小伙伴们都折返以后,春心一口气追着杨媒婆跑出老远才停下来喘气。
喵的,她老妈最大的伤心事就是老爸走的早,死老婆子还一口一个寡妇守寡的叫唤,找打呢。看着杨媒婆越走越远的背影,她越想越气,狠狠磨了磨牙齿,怎么都觉得不解气啊。
“春哥,你拎着个笤帚干嘛呢?”佑寿的话冷不丁响了起来。
春心眼睛一亮,连忙招佑寿过来问:“你自个儿在这儿呢,小功呢?”
“他去东边街上要饭了啊,眼瞅着还以四十来天就过年,就算是我们要饭的,也得想个招儿过个年啊。”佑寿嘿嘿一笑“越是到了年跟前,我们的日子就越好过,平日里抠得连半个馒头都不舍得给的那些生怕老天爷以为他们不积德,忙不迭的施舍我们呢,有要办喜事的大户人家说不准还要搭粥棚,前年还有送衣裳的呢……”他越说越远,眼前似乎出现了一排粥棚,全都是热腾腾香喷喷黏糊糊的小米粥,还有白嫩嫩的大肉包子……
“喂,喂,给我回神啊。”春心无语,这小子在想什么呢,口水都快淌下来了。
啪,小米粥撒了,包子掉了一地,啥也没了。佑寿擦擦口水看向春心,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啥事,春哥你说。”
“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媒婆,姓杨的,头上戴个……”
“戴个大红hua是吧?”不等春心说完,佑寿就抢先把杨媒婆最显著的个人标志给说了出来“还又高又瘦,嘴大眼小,还爱擦粉?”
“对对对,就是她!”春心连忙点头“你认识?”
“嘿嘿,问别人估计还有不知道的,可你要是问问这一片的叫hua子,有谁不知道杨媒婆那个老东西的?不舍得施舍就算了,还没见过哪个人能拉下来脸跟要饭的争东西呢。哼哼,结果怎么样,让风哥给收拾了一顿丢人败兴的回家了。”佑寿两眼贼兮兮的四下扫视,并没有看到杨媒婆的身影,又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的问“老东西得罪你了?春哥你直接说,想怎么收拾那老东西?”
跟乞丐争东西?还真没见过这种人。春心撇撇嘴,直接说道:“你认识她就好,给我说说她是个什么人,家里都有谁,再给我想个招儿收拾她一顿,我可是要去看热闹的,要是看得高兴了,自然少不了你的包子吃。”
佑寿没直接应下,而是笑嘻嘻的补上一人:“还有小攻的。”
“好好好,你俩的。”春心点头,没想到这小子还挺照顾年夏功,她心里不由得升起一个荒诞的念头,话说她给这两只取的名字不会真的应准了吧,要是应准了……
那真是皆大欢喜。
从佑寿口中,春心终于知道了杨媒婆是个什么东西。
简而言之,她不是个东西。据说杨媒婆嫁了三个男人,可头一个男人死的早,第二个男人跟别的女人跑了,第三个男人身子不好长年吃药,全是杨媒婆当家。也有人说杨媒婆当初就是看这男人是个病秧子活不久才嫁了过来的,谁知道一个病秧子竟然拖了十几年都不死,杨媒婆越是一天到晚的骂男人是死不了的死鬼,那男人越是活得长久。
杨媒婆的娘就是个媒婆,她自打把大闺女嫁出去以后也就接了她娘的本行,这些年来没少千桥搭线,也没少挨了骂。谁让她能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呢,等到洞房一入,盖头一掀,想后悔都难。再加上手脚不干净,虽说没被当场抓住过,可她要是闲着没事跑谁家逛一圈,谁家不是少棵白菜就是丢罐咸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