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蹊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我又不是没住过你家,躺好了,不要再乱动了。”
“那不一样,而且自从十六岁以后,言蹊你就没来我家住过了。”
这时,佣人在外头敲门,是席东晁该到吃药的时间了。
从小到大,席东晁就非常讨厌吃药。
更何况,这药实在是太难吃了,连闻一下都让人觉得无比恶心。
也只有苏言蹊手把手喂他吃,他才能听话地,一粒不剩地全吃完。
这药有让人特别容易犯困的作用,吃完药没多久,席东晁就睡着了。
趁着他睡觉的时间,苏言蹊把箱子里的衣服都拿出来,整理一下。
和席东晁不一样,苏言蹊特别爱干净,去哪里住,都要把自己带的每一件衣服都挂起来。
衣服挂到一半的时候,苏言蹊忽然瞧见,席战霄站在门外,却没有进来。
苏言蹊推开门,“席叔叔,您怎么不进来?”
“东晁吃药了吗?”
苏言蹊应道:“吃了,刚睡着呢,席叔叔您要进来看看吗?”
“不用了,也只有言蹊你在,他才肯这么听话地吃药,否则换了任何人,就算是打死他,他都不肯吃的。”
通常情况下,席战霄是不会说这样的话的,苏言蹊听出了他话里有话,“席叔叔,您有话就直说吧?”
“那次从h国回来,东晁不肯进家门,在门口跪到晕倒的事儿,言蹊你已经知道了吧?”
提到这个,苏言蹊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给揪住了一样,沉重到无法呼吸。
“你可知道,他为何即便是跪到晕倒,也不肯进家门?”
其实这件事,苏言蹊也是无意中听到的,这个中的缘由,席东晁不告诉他,他当然是不知情。
席战霄叹了口气道:“他求我,不要再逼他结婚,他想一辈子陪在你的身边,照顾你。”
苏言蹊的确是预感到了,但自己心里所想的,和耳朵听到的,却又是不一样的感觉。
在这个世上,除了席东晁之外,还能有谁,能为他做到这个地步呢?
“这臭小子,从小性子就皮,除了你,谁的话他都听不进去,这次的手术,风险很大,如果发生了意外,他极有可能,连手术室都出不来,但他死活都要坚持手术,你知道他是为了什么吗?”
苏言蹊有些说不出话来,就听席战霄说道:“他想能更长久地陪着你。”
这些事情,本不该从席战霄的口里说出来的。
因为,如果苏言蹊知道了这些事情,知道席东晁为他做了这么多,他就一定不会再离开席东晁。
席战霄这么做,说明他是要成全。
而且,是彻底地成全。
“我已经管不住他了,言蹊,东晁的下半生,就要拜托你照料了。”
作为一个父亲,说出这番话意味着什么,他非常明白。
可他的儿子,在经历了这样一次大劫之后,他却是想明白了。
不管是什么东西,在生与死的面前,都显得那样地微不足道。
虽然席东晁这次的手术是成功了,但毕竟,当时他查出来的时候,都已经是中期了。
这后期是否会复发,谁都说不准。
愉悦的心情,是最有利于身体的恢复。
而能给席东晁带来快乐的,只有苏言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