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自己撞上来！为什么啊！”

鲜血不住的从巫酉嘴角流出，可是他的表情却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大哥……”

“是我对不起你们。”

紫凌雪宛如行尸走肉，本能的想要将巫酉搀扶起来，不料却被幽冥鬼帝抢先带走了巫酉的身体。

巫酉死死的攥着幽冥鬼帝的双手，“我不想背叛你们，可是……我也不想她死。”

所以，让我死吧……

“因为……心会痛。”巫酉强撑着将手移动到了心脏的位置，眼神却是转到了紫凌雪的身上，“当初在云山上，我已经杀了她一次。”

“我说什么也做不到再杀她一次。”

巫酉眼角有些湿润，或许从最开始他接近紫凌雪的计划便是错的，人妖殊途，注定不会有好结果。

他要死了。

为什么他反而觉得很开心呢。

终于可以不用活在纠结之中，终于可以不用两面为难，终于可以解脱了。

终于可以大胆的去爱一个人，再也不用躲躲藏藏。

他以前也是不肯信命的，一直以来，他觉得他的宿命就是要帮助幽冥鬼帝统治六界，所以他潜伏在人界，不但是为了养伤恢复，更是为了寻找五灵珠的下落，哪怕是不能摧毁也要永远的掩藏起来。

直到他因为追查青灵珠的下落接近紫凌雪……

有那么一种人，是真的好。

只要一接近，便会不由自主的想要向她靠拢，如果说人一定要有劫难的话，那么紫凌雪就是宫无忧的劫难。

对了，他肯承认自己宫无忧的身份，若是真的要比较的话，他还是更喜欢宫无忧一点，起码宫无忧很快乐，就像阳光，而巫酉只配活在阴暗之中。

巫酉渐渐的闭上了眼睛，耳边突然响起了紫凌雪曾经说过的话，好像真的是这样，死是最简单的事情，眼睛一闭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三弟，三弟！”幽冥鬼帝的怒吼声宛若利剑重重的击打在紫凌雪的心口。

巫酉死了？

还是因为她死的？

为什么！

巫酉不是一直想要杀了她吗，当初在云山上正是如此，他已经选择要和她站到对立面，为什么又要改变主意啊。

紫凌雪红着眼睛，很想冲上前去问问巫酉为什么。

为什么连死都不肯放过她。

可是最后，她只是双膝跪在地上，只能紧紧的抱着方才慌乱中宫无忧塞到她手中的灵珠，那上面还有宫无忧的温度，她都知道，她都知道啊，她看到了宫无忧闭上眼睛的那一瞬间，在用口型同她说着对不起。

那声对不起是对她，他在向她道云山上的歉。

年少时期的同甘共苦怎么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他们一起出生入死一起同甘共苦，哪怕当时她在云山上遭到宫无忧的围剿她也是内心不愿意相信的，可是宫无忧真的这样做了，却更让她心如刀割。

“为什么啊？”紫凌雪泣不成声，顾不得什么生死，她只知道她的心里很难过，她也是人，有着七情六欲的人，“我不想再欠任何人的，我不想再欠了，还不清了。”

“我不怪你的，你本来就是妖王，你杀我是宿命，可是你为什么要为我去死。”

人往往最难欺骗的是自己的心，她知道巫酉的纠结，知道巫酉的难处，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对错，她是神女，所以保护灵气大陆是对的，可是巫酉是妖王，帮助魔王侵略大陆也是对的。

到最后，他却用自己的性命来换她平安。

灵珠被她紧紧的握在手中，紫凌雪只觉得手中滚烫，这黄灵珠是用宫无忧的性命换来的，她有些要握不住黄灵珠了，更准确的是说，她握不住的是巫酉心思！

“无水也死了，无极也死了，现在连你也死了。你们宫家是坏人，要我拿什么去还你们？”

“宫无忧你这个大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