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事情多,一时也没顾得上你们,屋里可有要增补的?还不要客气小心了,短什么只管问来。”
樱桃抬头看她一眼,复又低了头去,恭敬道,“nǎinǎi送来的已经很够,再没有什么缺的了,却不是跟nǎinǎi客气小心哩。”
徐明薇知道她xing子比其他几个要拘谨小心的多,今天叫她来,反正也不是为着这一桩,打了过场也就算了。只继续说道,“今儿大少爷家的周姨娘来送礼,我这儿也忙,你若是得空,明日且代了我,陪着那大姨nǎinǎi在家中说说话,喊上姚岚璃虹打打牌也是使得的,要什么瓜果点心,也只叫丫头们去厨房拿。咱们是做主家的,莫在客人面前失了礼数。”
樱桃听出这话里的几分意思,只是心里一时还拿不定,等到婉柔送了她出门,樱桃机灵地拉住婉柔的袖子,将人拖到一边,小声问道,“姑娘使个好处,且说句准话,也教我有个主意罢了。”
婉柔轻笑一声,说道,“你也不用多琢磨,她是妾,你也是妾,若是闹得不像样,也不必怕她,该怎么着就怎么着,自有nǎinǎi替你做了主。”
有这么一句话,樱桃便跟吞了定海神针一般,当下心里便有了章程。一时言辞恳切地谢过婉柔,宛然而去。
第三卷 终究意难平 086
老赖家的心里叹一声,小主子也是越来越有长进,行事渐渐地也不用再问旁人,肚里自有春秋。一时觉着欣慰,又有些惶恐,生怕自己这把老骨头,再没有了能用上的时候。
徐明薇不知她心中所想,还一应问她家中琐碎事务,听最近巡院子的也归拢到了她家那口子身上,便笑道,“如此我也放心,里头有婶子照管着,外头有老叔打眼盯着,只错不了罢了。婶子瞧着老叔还有余力,便将账房管事也都jiāo与他,比丫头们要往来方便些哩。”
老赖家的闻言便是一喜,哪里还有先前的愁肠在,迭声应道,“这等事原本就是他做惯了的,自然做得,nǎinǎi且放心,老奴便先替家里那口子应了。”
这家里管事,账房的和采买的最有油水,徐明薇这一张口,就是落了个肥差给老赖家的,她哪能不欢喜。
徐明薇对她笑笑,想起旁的来,叹道,“大哥哥的礼是到了,只是今年二哥和娘的,怎还不见了影子?”
婉柔笑道,“路上总要耽搁这么些时候,也凑不得那样准的哩,nǎinǎi只安心等着,太太定是忘不了您的大日子的。”
这话才落了地,外头便跑进来个伶俐丫头报信,说是京中家里送东西来了,只在院子里放着,要让徐明薇亲自去瞧了。
一时倒惹得众人好奇,猜是什么这样搬动不得。只是人都还没到院子里呢,便听得一阵猫狗厮打的声儿,竟是一条通体乌黑发亮的细犬,又丑又凶,只把雪团和饭团两只当作猎物,又追又咬的。
徐明薇怕它咬伤了两只猫儿,连忙叫小厮将狗拉住,这才止住了这场猫狗大战。她回头问潘子,“这是谁家送来的?”
潘子眼睛不敢乱瞟,低头答道,“是京城杨家。说是选了条上好猎犬,叫爷打猎时带上,做个帮衬。”
徐明薇心里合计了一下,才想起是傅恒的朋友杨天元,原是自己误会了,还以为是家里送的生辰礼。一时也好笑,朝潘子说道,“既是送给你们家爷的,先送到后头马厩里养着,这样烈xing子的,万一咬了人可是不好。”
那狗也通人xing,竟像是听懂了似的,呜咽呜咽哭了几声。徐明薇不理它,只让人牵着送到后头去,又嘱咐潘子亲自看养着,别等回头爷们问起来,狗早被养病了。
料理了杨家不远万里送来的猎犬,徐明薇正有些失落地要回屋,又听得有婆子来报喜,说是娘家有人来了。徐明薇连忙让人请进里头来,只万般想不到会是徐明茉来了,一时撞了面,只怔怔地半天说不出话来。
“二姐姐,你怎么来了?”徐明薇回过神来,难掩惊讶地问道。
她和徐明茉最后一次见面,还是在小郡主的百日宴上。徐明茉明里暗里地挤兑她嫌贫爱富好攀高枝,却被徐明薇反过来讥讽了一顿,两人也算是结了不少梁子的。徐家谁来看她都在理上,唯有徐明茉,不暗地咒她几句便算是好的了。
徐明茉嘴角扯出一抹讥讽,说道,“探花夫人见着我这失家之fu,好似不甚欢迎啊?”
徐明薇没有否认,只但笑不语。若是她能好好说话,自己也不是不能陪着做了表面文章的。但这一出口便是夹qiāng带bàng的,做客的也没个做客的样子,自己又不欠了她,哪里的道理忍让?
徐明茉面上便有些怒色,不知为什么强自忍住了,说道,“二伯母念着你生日,要送了东西过来。我在家也没甚意思,就随着车队来你这儿坐坐。你放心,我自有银钱傍身,吃用都不用你的,只住个三五日,便跟着镖局的回去了。”
第三卷 终究意难平 087
徐明薇心想,这个婚失的,还真是潇洒,竟也跟着人来旅游了。本也很该问问徐明茉,怎地突发奇想往自己这儿来了,但对着这位二姐姐也是素日不想合,两人都觉着相看两相厌,因此当下也不同她多话,连句主人家的客气托词都没有,便让婉柔领了人安顿下来。少不得嘱咐一声家里,对上二小姐凡事都忍让些,受了委屈回头再来主院这儿理论,补贴些东西罢了。好在只住三五天,忍忍也就过去了。
言下之意,倒有把徐明茉当洪水猛兽一般形容。众人得了婉容吩咐,也只小心翼翼伺候着,竟衬得徐明茉在县府里比正经主人还风光体面些,后头还因此生出一些事端来,此为后话。
只说这日徐明薇心里暗叹晦气,千盼望万盼望的,竟招来这样一位冤家。想必她娘贺兰氏还有些话要jiāo代,一时等着看验过车马箱笼,众人散去,果真见着素日在二门上得用的一个眼熟小厮迎上前来,打了恭敬的笑脸来说,“nǎinǎi且慢些走,太太还有一封信让小的亲自带到,nǎinǎi若有什么要回的,夜间慢慢写了,明日启程再jiāo予小的带往家里去。太太还说,二少爷如今在家用功,旁心勿用,不然这回也是很该跟着一块来的,叫您前往别记怪了他。”
徐明薇心中落下些,笑着问他道,“家中诸人可都好?”
那小厮油嘴道,“有各路菩萨照应着,家里都好得很哩。便是老爷子,自打那回病好,就再无病症,jīng神头比咱们这些年轻小伙儿还旺上几分,nǎinǎi只管安心,诸事勿念。”
徐明薇听他还似读过几年书的模样,心里也欢喜,赏了银钱让他自去仆役房里歇着,到晚饭时候自己取用便是。
那小厮一时口里称谢着去了。徐明薇捏着信,不好当着人拆开,只一路急急回了自己院子,才拿裁刀给割了开。老赖家的等人晓得这是徐家来的家信,比不得别的,俱都屏着呼吸不敢惊扰,只见她眉头一时紧一时松的,心里也有些悬,竟不晓得是楞样事端,惹得主母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