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脚轿门,等了一会儿才听见里头也轻轻踢了一脚回来,这才笑了。
喜娘刚刚也在担心婚事出个什么差错,见徐明薇肯动了,才落了心肠,又满口说了吉祥话道,“新娘子这一脚也是不肯示弱哩,这有来有往的,才叫有滋味的日子!”
一番话说得众人又笑起来。婉容见踢轿门成了,连忙捧了箱子上得前来,送到傅恒面前。
傅恒当众将箱子开了,取出里头的钥匙,阳面朝上示天,这样新娘子以后就会多生男孩。
喜娘见礼成了,朗声说道,“吉时已到,抬轿!”
徐明薇还没反应过来,轿子便又是一阵颠簸,却是知道已经进了傅家的大门,最后停在了正厅的前庭。
“落轿!”
随着喜娘的一声高喝,轿子总算落了地。傅恒拿扇子在轿顶上拍了几下,又踢了一回轿门。
这次徐明薇却是不能动弹的。等傅恒振完了夫纲,掀了轿帘,被折腾了一路的徐明薇总算呼吸到了一口新鲜空气。被傅恒抓着手从轿子里牵出来的时候,她左腿都是麻的,只能踮着脚行走。
边上观礼的人便忍不住咬耳朵,没听说新娘子腿上有疾啊,怎么看起来好像是个跛子?
傅恒耳朵尖,回头一看自己的小新娘,可不是走得一跛一跛。他忍不住要笑,凑过去在徐明薇耳边问道,“可是腿麻了?需不需要我帮帮你?”
略低沉的笑声就在徐明薇耳边响起,近到她都能闻到傅恒身上的松木熏香味,她下意识地便要往后退,却不想身子忽地一轻,竟是被他拦腰抱了起来。
“别乱动,再动你的盖头就要掉了。掉了盖头的新娘子可是不吉利的……”傅恒低声警告道,成功地制止住了怀里人儿的挣扎。
观礼的人群中bào出一阵叫好声,眼下就算是她腿不麻了,傅恒也不可能会放她下地。听着耳侧如擂鼓般的心跳声,徐明薇只觉得脸烫得可以煎jī蛋了,心想一会儿她婆婆和公公见了傅恒这样,只怕脸都要绿了吧。
幸好自己还有个红盖头遮着,便是王氏死命地扔眼刀子,她也看不见。
王氏此时和傅宏博坐在正厅的主位上,正等着新人来了拜堂行礼,不想才一个抬头,竟看到自己儿子抱了新娘子进门来了,险些惊掉了手里的茶杯。可当着客人的面,她也不好发作,只能淡笑着朝傅恒说道,“还不快些把人放下来,哪有你这样做规矩的。”
第二卷 第002章 纵使举案齐眉
傅宏博脸色也沉了下来。但不像王氏心里记恨的是徐明薇才进门就勾了她儿子,傅宏博不满的是自家儿子,素日里不稳重也就罢了,连着成亲的日子都这样放dàng不羁,行事轻浮。
正当要发火之际,跟他做了多年夫妻的王氏瞧出苗头不对,连忙扯了扯傅宏博的袖子,又朝喜娘点头道,“既然吉时已到,新人也来了,您赶紧开始吧。”
喜娘哪里看不出来里头的文章,连忙应道,“好嘞!”
转身抹了抹汗,朝着这对新人朗声念了祝词,徐明薇却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她的手还被傅恒握着,这厮竟然借着两人喜服袖子的遮掩,光明正大地又抠她手心,又摸她手腕的。
她正暗自庆幸还有个盖头在,没人发现她此刻的窘态,耳旁忽然听得喜娘的说道,“一拜天地!”
傅恒忽地撒了手,徐明薇还傻愣愣地没反应过来,幸亏婉容上前一步扶了她转了个身拜了。
又听得喜娘朗声道,“二拜高堂!”
这次她倒还晓得要转回来朝着主位拜了。
好不容易捱到礼成了,徐明薇被喜娘和婉容扶着到新房休息,耳边也终于清净下来。
喜娘是个嘴甜心细的,等傅家的丫头关了门,便朝徐明薇笑道,“新娘子累了吧,这盖头却是还要再忍耐一会儿,等新郎倌揭了才好。可要喝些水润润喉?奴这儿还有些好入口的点心,新娘子先填补些?”
婉容不等徐明薇开口,笑着婉拒道,“谢谢妈妈的提点了,这一路多亏您照拂着,这个荷包是我们姐妹亲手绣了的,还望妈妈不嫌弃奴们手粗,收了才好。”
喜娘欢喜着接过,手里一掂量便知里头包了至少三钱银子,是个大包,笑道,“这么好的手艺,放外头便是有银子也轻易买不到哩,奴这粗人使了才是糟践。在这就先谢过姑娘的赏了,新郎倌在前头还要一会儿才来,奴去外头看看该备的都备齐全了没有,姑娘您要有事就喊奴一声。”
徐明薇听着喜娘拿了赏钱出去了,立刻将头上的盖头拉了下来,盖了快一整天,快憋死她了。
婉仪张了张嘴想劝,也知道自家主子并不是能听人劝的,只好忍了,倒了碗热茶来,递与徐明薇,“姑娘先擦了口脂,喝口热茶罢。”
婉容正拿了热帕子来,替徐明薇抹了嘴上的妆,笑道,“一会儿还得抹上,姑娘得尽快些,别被姑爷堵了个正着。”
徐明薇这会儿又饥又渴,早上出门前吃的那几块点心早消化没了,连喝了两杯热茶才觉得舒坦了几分。
碧桃拿了食篮过来,里头是贺兰氏特意吩咐厨房做的贴面虾饺,刚好是一口一个的大小,又做足了去腥的功夫,吃完十个肚子便有了五分饱足,再送一杯热茶下去,嘴里的味道便尽去了。
外头喜娘听着屋里的声儿差不多了,咳嗽了一声道,“原是备得极妥当哩,并不短少了什么。”
说完又等了一声才推门进去了,果见屋里四个陪嫁的丫头该站的站,该坐的坐,新娘子也老老实实地盖了盖头,端坐在铺了大红鸳鸯被的新床上。喜娘堆了笑正要再说些吉利话,身后忽然传来些许人声,回头一看,竟是众人拥着新郎倌往这边来了。
第二卷 第003章 纵使举案齐眉
“怎地来得这般快?!”喜娘心里嘀咕一声,暗自庆幸赶巧没让新郎倌碰上,连忙朝屋里提醒了一句,“哟!竟是新郎倌来啦,准是这娶了美娇娘,舍不得让新娘子苦等了哩!”
傅恒见她不在屋里待着,心里便有了数,嘴角微勾,看来他的小新娘不用他照看,也能不委屈了自己哩。要不是为着让她少受些累,傅恒也不必早早地往后头新房来挑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