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徐明梅倒惆怅起来,眼看着众姐妹陆陆续续地都说定了归宿,她却还没个着落,不知道将来落在何处哩。
第一卷 身在异乡为异客 255
好在还有国丧在,徐明梅岁数进了还没个着落看着也没那样显眼。她有心在季氏跟前提一提,季氏每每与她说不上两句体己话,就忙着张罗宝贝儿子去了。到底还是个姑娘家,徐明梅自己说这个总觉得没脸,如此个两次,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也就散得一干二净,再不敢提。
徐明薇安慰她,命里该有的总会来,也不必急在一时。心里却叹气,季氏这个做娘的,也是一年比一年没个样子,要不是还有个儿子撑着腰板,徐老太太早就见不得她了。
另一头,房师傅的身子入冬之后越发不好起来。从开始还能勉强隔两天上个一天课,到后来上个半天,却要歇上三五天。她自己觉着拖累了学生课业,便要向徐老太太请辞。
徐老太太自然是不肯放人的,嘱咐家人都好生看顾好了房师傅。大夫说着什么好的,也不拘那yào有多贵,全细心熬了。房师傅虽是个硬气的,却也拗不过老人的意思,只好厚着脸皮在徐家安心养起病来。
徐明薇等人没了学堂可上,贺兰氏见她们整天闲着也无趣,这不腊八节又要到了么,便将今年熬粥送粥的担子jiāo到了徐家几个姑娘手上。
诸人当中真有试过管家的,也只有徐明梅和徐明薇罢了。徐明冬,徐明荷还有徐明兰也只是看过往年腊八节府里的样子,心想不过是熬个粥,多大点事,因此并未真正放在心上。
等事到临头,被徐明梅和徐明薇分派着各自管事,才惊觉里头竟然还有这么多门门道道,不光是府里头采买要防着豆子用不够,还有有应酬往来的各家如何送去又如何收回赠的腊八粥,其中人事巨细,不胜一一表来。
徐明冬往日在家哪里见过这样的,拿了徐明薇给她的送粥人家的半截单子便叫苦连天,“这么多人家,一日怎送得过来!”
徐明梅在一旁偷笑,“也不知谁硬要捡了这个活儿,说是再轻松不过哩。”
徐明兰拿了另一半名单也是发愁,“明冬说的是啊,家里腊八的时候只怕人手使唤不过来,便是马车,也不够用的。”
徐明薇笑道,“往年都尽够,想来也总是有法子的。等明天叫了几个管事的问问便知分晓。”
徐明冬和徐明兰心想也唯有如此,才拿了自己的单子走了。
徐明梅管的是食盒器皿,徐明薇管的才是大头,连着挑豆子和熬腊八粥全是她的活儿,是以徐明冬才没了说话的底气,便是觉着为难也听了她的支使。
徐老太太是知道这事儿的,等众人都在康平院请安的时候笑着对姐妹四人许诺道,这趟差事要是办得好,回头都有赏可拿。
这一句话倒把四人的积极xing都调动起来了,向管事打听起往年的份例是多少,送粥的又都是那些老人,赶车的又是谁……一天忙乎下来,还真让徐明冬她们理出了个章程。
徐明冬和徐明兰是忙在后头,徐明薇和徐明梅却是早好几天就忙活起来了。一个忙着开库房查验器皿,有无损坏了需要填补的;一个忙着督办了挑豆子,洗豆子,泡豆子,煮豆子……几天的豆子看下来,徐明薇觉得自己一年都不愿意再喝豆子粥了。
同感的还有徐明冬和徐明兰。到腊八节那天,她们照着礼单往jiāo好的各家都送了腊八粥去,晚不过一个时辰,那些人家又送了腊八粥到徐家。各家熬的豆子粥也都大同小异,感觉整个人都要被豆子粥给淹没了。
其他家送来的腊八粥往年都是分给下人的,今年家里人喝的豆子粥徐明薇已经另外让人熬了,每个在徐家干活的都能领一碗来喝,因此这些腊八粥便剩了出来。积攒到傍晚,四姐妹让小厮们在巷子口支了口大锅,将这些粥都拢在一起重新煮热了,分给家里没钱过腊八节的百姓食用,落得一片叫好声。
徐老太太年纪大了就喜欢听别人说徐家好的,事后一人一副金打的璎珞五彩项圈给得痛快极了,又额外加了一人十两的红包,便是幸苦了这么些日子,四姐妹也觉得十分值了。
第一卷 身在异乡为异客 256
贺兰氏见四姐妹在腊八节这天也没什么纰漏地下来了,渐渐地放开手,将家中事务分了好些下去让她们管着,连这年除夕全家的团圆饭也都jiāo予了徐明薇等人来筹备。看在徐老太太的眼里更是欢喜,觉着贺兰氏十分有做长辈的样子,又心喜底下几个女孩是堪教化的,且有那个才能。上头高兴,加上徐天罡此次回京又得了提拔,徐家这个年便过得多了几分滋味,一扫去年的愁云惨雾。
出了年,国丧也眼见着短了,京城里被阻了儿女婚事的都私下里积极走动起来。徐明薇跟着贺兰氏也出过几次门,便见证了不少婚约的缔盟。贺兰氏还跟她笑称,要不是出了国丧徐明薇还不到及笄时候,只怕连婚宴都办不齐,要四处与人抢大菜师傅哩。一面却也是有意识地将内宅的yin私都掰碎了教,连着与丈夫的相处之道也开始说了,反正贺兰氏也习惯了自家女儿听起这些事情来全不脸红怕羞,更无所顾忌。
“家里的爷儿你需敬着他念着他,不讨厌也就够了,若能多几分欣赏喜欢那更好,唯独爱不得。一旦心里填满了爷儿,日后你大肚的时候,伺候不得的时候,分了妾室伺候才不见得心苦难言。这番话当年也是你外祖母说了与我听的,只是当年我并未曾记在心里,才……”贺兰氏话音一顿,并未继续说下去。
徐明薇听得明白,靠在她怀里并不做声。她此刻才真正算懂了贺兰氏的内心,原来不是不爱,而是爱过了。
她伸手叠到贺兰氏的手心里,乖巧道,“娘说的道理我都记下了,断不会忘记。”
贺兰氏笑道,“傻姑娘,人这辈子最难掌控的就是自己。”
她指了指徐明薇的左xiōng口道,“你想它喜欢谁就喜欢谁,不喜欢谁就放过眼去,却没那么容易。”
徐明薇还来不及说什么,贺兰氏却跟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般,忽地拿眼盯住了她xiōng口处不停打量着。徐明薇顺着她的视线低头一看,不由地脸上浮红。
“你外祖母家里传下的方子果真有几分用处,才一段时日没留神,竟长至如此。”贺兰氏本来还想说好好一颗jīng心养大的白菜,竟便宜了傅恒了,又觉得跟个未出阁的女儿说这荤话有些过,才生生忍住了没说。
徐明薇前世是个能为国家省布料的,穿到这身子上却好好体会了一把巨(xiōng)loli是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