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这人说什么?说大师穿得太随便?”
“没办法,大师嘛,总是有一些固执的。”
“大师这穿得也没什么呀,衬衫干干净净的,看上去还特别有精神,哪里邋遢了?”
“就是就是。”
“这个人是谁啊?”
“没怎么见过。”
“哪家的人对大师那么不礼貌,也不怕大师动动手指改了他家的风水。”
“唉哟……”
宋良义的脸色越听越白,他生怕那些人说的话会成真,就算原先不太相信,现在也是半信半疑了。在场的那么多人都对这个什么大师深信不疑的,连宋锦瑜也把他请了过来,该不会真的是有两把刷子的吧?
他急急忙忙地道:“我姓宋,我表哥是宋锦瑜。”
宋锦瑜是谁?是举办了这个宴会的人啊!
众人哗然,半信半疑地看了过来:“没听说过宋家家主有个表弟啊。”
“大师不是宋家请过来的吗?”
“可是这人也不像是说谎的样子,你看,在这里,谁还敢谎称自己是宋家的人,该不会是真的吧?”
众人议论纷纷。
宋良义的脸也渐渐恢复了血色,他左右看了看,对上阎回的目光,莫名心虚,便想找个借口从这里脱身,还不等他的借口找出来,沉默了许久的人也开口了。
“你说你是宋锦瑜的表弟?”
宋良义顿时出了一身冷汗:“是……”
“狂妄自大,愚昧无知。”阎回吐出了八个字,不带感情地看着他:“你和宋锦瑜顶多有着血缘关系,这表弟更是表了十万八千里,你顶着他的名义在他举办的宴会上嚣张,就不怕他知道了,因此发怒吗?”
阎王当得久了,能力也越发得高,如今阎回不用生死簿,就可以看穿一个人的前世今生。眼前的宋良义虽然口口声声叫嚣着他的表哥如何如何,可他和宋锦瑜有没有见过面还是一个问题。
宋良义冷汗直流,色厉内荏地道:“你别乱说,你知道什么?你……你来京都才过了不久,我和我表哥什么关系,你怎么可能会知道?再说了,我们表哥表弟的关系,难道还不够亲密的吗?”
“难道够吗?”
宋良义哑口无言。
眼看着周围人的议论声越来越大,他涨红了脸,只感觉周围人的那些眼神和话语如同锋利的刀刃一般朝着他而来,尖利的刀刃□□了他的身体,遍体鳞伤。
那些人的来头一个比一个大,他都得罪不起。
偏偏那些人全部都对他眼前这个什么大师推崇无比,全部站在了那人的那边。宋良义慌张得眼睛四处乱瞟,余光瞥见站在墙角的保镖们有异动,顿时心中一跳。
该不会是这里的动静让宋锦瑜知道了吧?
正如那个阎大师所说的,他和宋锦瑜还真不够亲密。他也只是远远地见过几面,宋家再怎么厉害也和他们家没什么关系,也因为同样姓宋,他反而还听到了几耳朵别人不知道的密辛。据说那位去国外颐养天年的上任宋家家主,实际上是被他的亲儿子送入了精神病院里。
那可是活生生一个正常人!还是宋锦瑜的亲父!
连亲父都下得了手,更遑论其他毫无关系的人。
宋良义冷汗连连,没一会儿就湿了衬衫,有外套的遮挡,倒是一点也看不出来。
他可不能再继续待下去了,要是等宋锦瑜过来,到时候说什么都迟了。
宋良义定了定神,道:“既然你不信,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你借完了宋锦瑜的名义,难道就想跑了?”
“你胡说什么!”被戳中了心理,宋良义气急败坏地道:“什么想跑,这里是宋家,我……我也姓宋……有什么好跑的?”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轻不可闻。
“我也想知道,这里是宋家,和你有什么关系。”
人群朝着两边分开,宋锦瑜信步走了过来,他冷着一张脸,身后跟着秦昊,在见到阎回的时候,秦昊冲着他点了点头。
他们话里的正主可来了,并且一来就毫不留情地下了宋良义的面子。
宋良义脸上失去了血色,嘴唇张了张,套近乎的一声表哥却怎么也叫不出来。
他最终还是低下了头,喃喃地冲着阎回道了一声对不起,便挤开人群冲了出去。
“你最好换一个方向走,小心有危险。”阎回善意地提醒道。
宋良义脚步一顿,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去。
就在大家将目光从他的身上移开时,忽然听见砰地一声,再看去,就见宋良义整个人趴在了地上。
旁边的保镖连忙将他扶了起来,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扶起来之后宋良义正脸朝着人群,让大家把他脸上的血痕看得一清二楚,从鼻子到下巴,下半张脸看上去尤为恐怖。宋良义连忙低头,抬手挡住了自己的脸。
“你怎么知道他走到那边有危险的。”宋锦瑜问。
阎回淡淡地道:“他往那边走的时候,我看到他有血光之灾。”
如今人也摔了,血也流了,不就是血光之灾么?大师不计前嫌好心提醒了他,是他自己没有放在心上的,如今会变成这样也是活该。
众人这么一想,看向阎回的目光越发热切。
这大师果然是如传闻中的那般神奇,赵家那个小儿子不就是托他才捡回了条命嘛!
众人有心想要套近乎,但是宋锦瑜却手一伸把人拉走了,众人只得放弃。今晚的宴会还长着呢,有的是机会能和大师说上话。
没有在意上楼的两人,众人又继续和旁边的人攀谈了起来。
阎回被一路拉着上了楼。
“要去干什么?你的客人都在楼下,难道你不管他们了?”
“你才刚被人找借口找了茬,没有给你准备衣服,是我的失职,现在我该补偿回来了。”
他说着,就把阎回拉到了卧室里。秦昊一直跟在他们的身后,见状便贴心地帮他们光上了门,守在门口不让别人进去。
阎回毫无所觉,听宋锦瑜这么说,进了屋子以后便乖乖地脱起了衣服。
他的衬衫扣子才解了几颗,忽然想起来,转身问道:“衣服呢……唔!”
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推倒在了房间中央的大床上,未说完的话被堵回了喉咙里,一只手也毫不客气地伸进了他半开的衣服里。
……
【嘿】【嘿】【嘿】
【假装这里有辆车污——污——污——的开过去了】
……
一场酣畅淋漓的情|事结束,两人在床上搂成一团,运动过后的喘息喷洒在耳边,宋锦瑜拨了拨阎回汗湿的发根,凑过去又亲了几下。
阎回推了他一把,翻身坐了起来,感受到身后有某种液体流出来,顿时皱起了眉头。
宋锦瑜也追过去从身后搂住了他的腰,低头在他的脖颈处细细的亲吻了起来,眼看着又要继续,却被阎回反手推了一把。“你让秦昊把我叫过来,就是为了做这个?”
当然不是。
想到楼下的一群宾客,宋锦瑜略带遗憾的收回了手。
两人进了浴室洗完澡,再出来时凌乱的床铺已经被整理整齐,替换了新的床单,上面还放着一黑一白两套礼服,看得阎回顿时老脸一红。
秦昊在外面敲了敲门:“少爷?”
再看看时间,果然已经不早了。
也顾不得什么羞耻不羞耻的,阎回连忙拿起礼服穿上,直到宋锦瑜也穿戴完毕,他对着镜子照了照,才发现两人穿的竟然是同一个款式的礼服,只不过是颜色不同而已,乍一眼看过去,能轻而易举的想到情侣装这个词。
阎回一时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脱下来,可宋锦瑜却牵着他的手走了出去。
“哎,等等,我们这么穿没事吗?”阎回连忙拉住了他,说:“万一被人看到了,会不会对你有影响?”不像是他,主业是阎王,没有什么影响,外面的那些人都是宋锦瑜的生意伙伴,那些人不少都已经步入中年,思想古板的也有,要是会因此对宋锦瑜造成什么影响就不好了。
“我就是要让他们都看到,我们是什么关系。”宋锦瑜轻哼一声:“也省得以后又有人打着我的名义来欺负你。”
阎回哭笑不得,握着他的那只手十分用力,也就随他去了。
外面的宴会已经正到高|潮,宋锦瑜牵着阎回出去的时候,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两人的身上。一黑一白两套款式一模一样的礼服让所有人都看得清楚,顿时他们的眼神都变了。
难怪这一向不近人情的宋家家主破天荒的给人出头,原来是这一层关系。有不少人心里可惜,有宋锦瑜在前头护着,以后他们就算是想要找大师求助都难了不少,赵家的那位小子真是走了大运,说不定还能一次攀上宋家。
众人议论了一番,却见话题中心的两人走上了高台,那里原本有个身穿长礼服的女性正在弹奏钢琴,见他们上来,也停下了动作。
阎回有些纳闷,但是宋锦瑜却一句话也不说,他让秦昊把人接了过来,但是到现在却是一句话也没有透露过,连这个宴会举办的目的阎回也不是很清楚,现在宴会都过去了一半,也没有人跟他说过来这是为了什么。
宋家的生意和他总归是没有关系的。
宋锦瑜拿起了话筒:“在场的各位接到请帖,应邀而来,想必也是对这个宴会的目的十分清楚了。”他侧过身,朝着阎回伸出了手:“我旁边的这位,就是我未来决定共度一生的伴侣。”
众人啪啪啪鼓掌祝福。
阎回整个人都懵了,眼睁睁地看着他从西装外套的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两枚银白的指环,在璀璨的灯光下熠熠生辉。阎回看着他把其中一枚戒指取了出来,然后抓起自己的手,套在了其中一根手指上。
银白的戒指闪着温和的光,仿佛轰地一声,脑子空白一片,宋锦瑜似乎说了什么,他也随着宋锦瑜话动了起来,恍恍惚惚之间,两人双手交|缠,耳边只剩下宾客们的祝福声。
阎回低头,两人手上戴着一模一样的戒指。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和你说。”宋锦瑜在他的耳边轻笑道:“如果我说了,只怕你爸爸就要千里迢迢地从y市跑过来了,还有瑞瑞,他肯定不愿意。我可不想这道环节有什么意外发生。”
阎回不语,只是看着那两枚戒指发着呆。
先斩后奏……只怕阎王爹会更生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