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轻还在哭，似乎还想说着什么，可是当她看到哥哥从来都是冷峻寒冽的脸上那一丝隐忍的窒息与挣扎时，到了嘴边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擦了擦眼泪，蹲到一旁，又看了眼陈世荣身上的血，一咬牙，伸手将他扶住。

周凡打完电话，就见莫沉正迈步朝外走去，于是跟上，边说道，“医生已经联系好，他会接受最好的治疗。另外，我问了下门口的警卫处，凌蓉……小姐出去之后，并没有其他人从宅子里出去，看来是一早在外面埋伏好了，我猜测这次应该跟你没关系，可以从她身边查起。”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东宅外头，陈世荣送凌蓉蓉的那辆车还停在门口。

有两个佣人站在满是血迹的驾驶座旁不知所措，见到莫沉走过去，忙问道，“莫总，您看这个……”

莫沉看到，后排座上，凌蓉蓉的那件小礼服还好好地放在纸袋子里，纸袋子旁边是她已经背的发旧掉色的双肩包。

他的眼前似乎浮现了她含笑坐在车里的身影，车厢里的血腥气传入鼻息里，这样可惧的味道，仿佛一柄银刀，一刀刀地割在他的心上。

那是他的宝贝！他比生命看得更重要的女人，现在却不知所踪，身陷险境！他该死！为什么要让她一个人回去！

一旁的周凡就见莫沉的脸色越来越阴沉，然后忽地抬起拳头，狠狠地砸在了车顶上。

“哐”一下巨响，惊得两个佣人都吓了一跳。

周凡扶了下眼镜，对两人说道，“这车先放着吧，你俩回去，告诉今晚看到的人，不许对外说一个字。”

两个佣人对视一眼，点点头，一起朝屋子里走去。

周凡走到莫沉身边，低声说道，“如果对方有什么图谋，一定不会这么快伤害她，你先冷静。”

莫沉收回手，看了他一眼，那满眼的阴鸷血丝让周凡不由暗暗心惊，只怕他盛怒之下会失去控制，却听他哑着声音，缓缓说道，“再去一下交通局，调一下莫宅周围所有的交通监控，他们带着一个大活人，不可能步行离开。”

周凡放下心来，点点头，“好。”

接着又听他吩咐，“另外让老赵去一趟两世斋，如果对方不是针对我，那就是蓉蓉那头的事，我需要一个会道术的人随时在。”

周凡应下，“我知道了，我让他立刻过去，还有莫天赐那边，我再让人盯着那边，不能让他们知道一丁点消息？”

莫沉点了点头，周凡又看了他一眼，这才转身快步走开。

待他走后，莫沉的视线再次落回面前车内凌蓉蓉的双肩包上，略一沉默后，抬脚，坐进了凌蓉蓉之前坐着的位置上，闭眼，无力地伸手，搭在装着礼服的硬纸袋子上。

脑子里似乎响起凌蓉蓉压抑又害怕的哭泣声，他知道凌蓉蓉不是那样脆弱的女孩，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地会去想，越想就越觉得无法呼吸，一阵阵锥心的疼痛，刺穿着他的心脏。

他放在纸袋上的手，慢慢握紧。

“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