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蓉蓉抿嘴，看了眼白玉英。

“生下来我就没承认过他，是因为怕别人知道了他的身份，要为难他。可惜，最终还是被人找出来，遇到鬼咒这种玩意，蓉蓉，你说我这到底是作的什么孽，可怜他一个无辜的孩子，当时出生的时候，就差点……我……”

白玉英说着，声音就哽咽了。

凌蓉蓉忽然想起，之前在画室碰到的贺亦坤。

白玉英拿了委托给她，贺亦坤的正好出现，他的有备而来，白玉英额上的青灰之气。

是谁在利用谁？

又是谁在朝她伸手？

敛下眼帘，没有做声。

白玉英很快控制了情绪，再次说道，“我觉得小四子这次中了鬼咒，肯定不是偶然。蓉蓉，我希望你待会给小四子解咒的时候，尽量不要让下咒的对方，察觉出你已经将咒解开，最好能悄无声息地帮小四子渡过这趟难关。”

“悄无声息？”凌蓉蓉转脸看白玉英，似有不解——咒语解开，一般情况下，都会让下咒一方察觉。

白玉英点了点头，“对。”犹豫了下，还是对凌蓉蓉解释道，“我想来一个釜底抽薪。”

凌蓉蓉看着她。

“小四子的身份特殊，如果真的是有人刻意为之，那我正好想借此机会，引出那个人。”白玉英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咬牙切齿的感觉。

凌蓉蓉看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恨意，再想起每次见到小四子时，他睁着一双满是笑意的眼睛跟自己说话的场景，抿了抿嘴，转脸，看向车窗外。

不让对方察觉进行解咒，会有不算轻微的反噬，也就是说，纵使诅咒解开，小四子也必然会受到伤害。

凌蓉蓉知道自己没法不答应，所以她现在没法去看那个照顾她长大像她半个母亲一样的女人。

仇恨的力量有多可怕，这个女人的脸现在就有多狰狞。

这里面到底隐藏了多少的事情，她不愿去深想，于是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白玉英看到她的神情，就知道她答应了，心有不忍，想说些什么话，但终究只是张了张口，却没有吐出一个字。

微微叹了口气，看向车子前方缤纷又茫茫的夜色。

白玉英的家住得离两世斋并不远，两人赶到的时候，一个之前凌蓉蓉在两世斋见过的女店员，正小心地给小四子换头上的毛巾。

见到白玉英回去，忙站了起来，低声道，“老板，小四子还在发烧，中间醒了一回，看您不在，又昏睡过去了。”

白玉英满脸心疼，快步走过去，边将手放在小四子额头上，边说道，“我知道了，今晚辛苦你了，你先回去吧。”

女店员看了看凌蓉蓉，点头，拎了自己的包，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