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凌蓉蓉早已离开。
小区里郁郁葱葱的绿化带来的清新空气,并没有让她舒服多少。
她在一棵树下的长椅上坐了一会儿,看着阳光下有些萎靡的小花发了会呆,然后掏出手机,想了想,还是找到那个人的电话,按下了拨通键。
莫沉此时正在市内某高级会所接待客户,随行的正好有那位元鼎花园的投资商,音乐家肖腾。
肖腾五十多岁却温文儒雅,外表成熟中带着一丝文艺人才有的文雅气质,发型一丝不乱,穿着高档西装,戴着金属边框的眼镜,整个人不仅彬彬有礼而且气质脱俗。
连会所里的服务员,在为他服务时,被他无意中碰到手背时,都会脸红心跳。
偏偏这位声名显赫的音乐家,还会比人家更加不好意思地道歉。
搞得在座的各位上流人士纷纷忍不住笑起来,直道这位音乐家太过羞涩,还开玩笑要多带他到那些花花地方去多玩玩。
闹得肖腾一个劲摆手,转身的时候,又不小心碰到了另一个面容娇美的女服务员的大腿。
众人一阵大笑。
唯独上座的莫沉,手里把玩着打火机,嘴角似勾非勾,眼神清冷。
肖腾尴尬地跟女服务员道歉后,为了转移众人的注意力,连忙扭头跟莫沉搭话,“莫总,我的音乐会,还请您务必赏光参加啊!”
莫沉笑了下,没有应声。
旁边有个莫氏集团的老合作商见状,笑道,“莫总,人家大音乐家都亲自给您送请柬来了,您还不给个面子?”
莫沉放下翻动的打火机,眼神淡淡地扫了一眼那个合作商,正要说话,随身携带的那个私人手机震动起来。
莫沉掏出来看了一眼,眼神微微变换,站起来朝席上的几人笑了笑,“不好意思,接个电话,你们随意。”然后转身,拿着手机走出包厢。
肖腾离莫沉最近,自然注意到了他那片刻的变化,扶了扶眼镜,垂下眼帘,微微一笑。
门外,莫沉走到抽烟区,翻开烟盒才发现打火机没带,边接通电话放到耳边。
一时没人说话,只听那头传来几声呱噪的蝉鸣。
“大个子。”过了一会儿,凌蓉蓉轻轻软软的声音传来。
莫沉原本冷冽的脸上,无声地露出轻笑,应了一声,“嗯。”
凌蓉蓉坐在长椅上,伸了伸腿,听到莫沉的那有些低冷的声音后,原本郁结的心情似乎舒缓了一些,单手食指指尖无意识地在长椅的椅面上划拉了两下,一时间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她其实只是突然想给他打电话,想听听他的声音而已。
莫沉似乎也没急着要问她给自己打电话做什么,将烟盒放到抽烟区的窗台边上,微微斜倚着窗侧,同样没有说话。
两个人都是对着手机沉默着,能听到对方轻微的呼吸声。
明明相隔很远,这呼吸声却仿佛纠缠到了一起。
凌蓉蓉感觉到,自己呼出一口气后,莫沉那有些灼热的吸气声,似乎就在耳边响起。
莫名其妙地,她贴着手机的耳侧,就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