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浑身冒着冷汗,额头渗出细密的汗水,从脸颊滑下又落在地上。
“……母亲,我下次会……呃!”
只见老尼不知何时起身,用力攥着她的脖颈,手背的青筋都暴起!
“云音!你有几个下次!”
云音费力地呼吸着,感觉胸腔里火辣辣的疼着。
“母、亲……”
“啪!”老尼狠扇她一巴掌,直接将她的头打偏,嘴角溢出鲜血。
然后松手将她丢在地上,仿佛扔了一块垃圾。
“谁是你母亲,和那个狼心狗肺的男人生的孩子!我恨不得掐死你!”老尼恶狠狠地说道。
云瑟很快起身,重新跪在地上,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她神色平淡地低着头,嘴角的血落在地上。
她抬手缓缓擦去,生怕脏了这块地方。
“云家,就是那男人最看重的东西!你必须得到!”老尼恶声说道。
云音垂眸:“是。”
“得到之后!狠狠摧毁!我要那个男人心痛致死!”
“是。”云音的衣袖上落了很多血,木质地面却干干净净。
老尼起身厌恶地看着她:“算你懂事了,知道我不喜欢你这脏东西!”
“给我过来!”
云音依言过去,褪去上衣,只留里衣跪在地上。
身后的老尼抽出一根藤条,原本墨绿的藤条已经墨红,是被鲜血染红的。
云音痴迷地看着外面透进来的光,很稀薄的光,却让处在阴暗处的她无比羡慕。
身后藤条挥动的声音,皮开肉绽的痛,她已经……习惯了。
云音仿佛成了一个木偶人,面无表情,疼到麻木,疼到真的忘了疼……
这就是她的母亲,这就是所谓的……母爱。
“打你,是为了让你知道哪里错了!让你长记性!否则你永远成不了大气!连云瑟都打不过!你为什么不去死!”
云音的手猛然握紧,眉头轻蹙。
又是……云瑟。
她好似是为杀死云瑟而活,她好像已经没有属于自己的时间。
全部都是云瑟云瑟云瑟!
云瑟的母亲已不在人世,可不知道她的母亲是不是也如这般,凶狠残暴。
待母亲打够了,消气了,她的身后已是血迹斑斑,后背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
“滚出去!别碍我的眼!”
“……是!”云音紧咬着唇,强忍着不发出一丝颤音。
她艰难地穿好衣服,脸色苍白如纸,步履蹒跚地走至门口。
“下个月还是今天,要还是没有好消息,我不会留情,滚!”
“是。”云音抿唇硬是强撑着,她的高傲,不允许她现在显出一丝弱者的姿态。
外面的阳光很暖,猛地打在身上,让她忍不住一颤。
她似乎听到了笑声,在这清幽的寺庙里,听到了纯洁的笑声。
记得在很小的时候,父亲总喜欢抱着云瑟,小小的云瑟依偎在父亲怀中,因为她是嫡出,因为她有强大的驭灵血,所以父亲很喜欢她。
她曾经看到父亲把云瑟扛在肩上,带她去抓小鸟。
因为记忆太久远了,以至于她忘了……这些事究竟是她的臆想还是真实的。
云瑟从出生就比别人高一等,在其他子女都在用功努力学习时,她可以跟着父亲去剑灵派,还选了墨绯这个上古剑灵。
只是后来,云瑟一步步变弱,以至于完全没了灵力,起初她并不知道这是母亲所为,以为云瑟是真的很弱。
她当时就在想,这么一个废物,为什么能有如此高的权利,就凭着她嫡出的驭灵血,就比所有人高一等?
云音紧紧抱着身体,身体很痛,却不及心里万分之一。
云瑟,是她宿命的死敌。
只要云瑟不死,她就是失败者。
她从不觉得云瑟可怜,云瑟的懦弱取决于她自己,比起之前的云瑟,她更喜欢现在的云瑟。
最起码在某些时候,不会觉得无聊,不会觉得只是单纯的欺负一个人。
云音苦笑,后背的疼阵阵刺激着她的精神,好像人在受伤后就会变得脆弱。
她觉得是这样的。
云音身侧的长剑动了动,他已经和云音结契,能感受到云音的心情,只见长剑发出微弱的蓝光。
一道清晰浑厚的声音带着安慰:“我会一直陪着你。”
云音点头,爱抚着长剑:“我只有你了。”
不远处的云瑟脑中忽然传来刺痛,似在折磨着她的脑袋,然后响起一道清晰的声音,泛着空灵,听不出远近。
“我会一直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