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上君脚下忘了抬步,颀长挺拔的身躯就那样直直地站在原地,如一根僵滞的电线杆似的,英俊的五官覆着的冷冽,和这天气给你的寒凉不相上下。
夏纯拿起手机打电话,最后确认,出车祸的人真的是肖晓莉和林主任,几天前他们是去深圳参加一场医学交流会的,今天下午才回来,结果就出了车祸,送了性命。
一旁的陆琳正挽着沈尘尘胳膊,和她有说有笑的,讲着国外趣事,敏锐的感觉到身旁梁上君突然僵滞的身躯,才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便见夏纯走到司翰宇面前,后者亲昵的抬手替她掠过耳际发丝,然后搂着她,上了车。
“纯纯,怎么了,不喜欢吗?”
“纯纯,那个陆琳家和我外公家是世交,她之前在国外学医,回国后就进了清安医院……”
她的心蓦地一颤,下意识的垂下眼帘,却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纯纯,是那个肖晓莉吗?”
耳畔,一上车就把她的手包裹在掌心要给她温暖的司翰宇温润开口,话落,干脆撩起自己毛衣的衣角,拉着她的手直接钻进里面一层,贴着柔软温和的秋衣。
夏纯被他拉上楼,走进卧室,一眼便看见木质茶几下放着一幅象牙雕刻品。
原本是满心欢喜的,可当他听说那个肖晓莉突然车祸死亡死,他就猜到看到这幅雕刻也许纯纯会难过。
“阿浩,要是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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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夏纯的脸色微微一变,目光看着液晶屏幕上,那个主持人正在播报:
夏纯回医院参加了林主任和护士长的追悼会。
梁上浩眸底闪过一丝担忧,说:
再想到刚才自己在洗手间里听到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揪了一下,一股疼意瞬间撅住了她。
看到他这双眼睛,再加上今天的追悼场景,夏纯突然间又思念起夏天来,心里莫名一酸,笑容僵了僵,看在梁上浩眼里,却是她过得不好。
“纯纯,这可是我亲手雕刻的,每一刀都不曾让人代劳,你看看,喜不喜欢。”
“经确认,出租车里两名死亡乘客正是a市清安医院的医生和护士,清安医院负责……”
“纯纯,以后出门戴上手套吧,你的手太凉。”
偏偏身旁的陆琳不知好歹的想安慰他,故作愉快地说:
他拉着她在沙发里坐下,眸色温柔的扫过她泛红的眼眶,轻声道:
沈尘尘当然知道自己儿子为什么这种态度,可觉得他不该把怒气发在陆琳身上,想叫住他,只是梁上君听而不闻,孤傲的背影快速进了停车场。
车上,夏纯低垂着眼,纤长的睫毛遮去眸底的情绪,心里像是却是打翻了调料瓶,五味杂陈。
许甜甜也惊愕地睁大了眼,看着现场的惨状,再想起那天在深圳见到肖晓莉的情景,身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脸色瞬间就阴沉下来,像是被人突然袭击了一下,一抹痛楚深深地划过深眸。
“君子!”
“一个小时前,在机场xx路段发生一起严重车祸,一辆大卡车失控,撞上一辆出租车,不仅造成两车内四人当场死亡,还造成连环撞,多人受伤,目前警方正在……”
在追悼会上,夏纯见到肖晓莉三岁的女儿,看着那小女孩哭着要妈妈,再抬头看着肖晓莉的遗像,眼泪不知不觉溢出了眼眶。
梁上君原本以为她已经走了,可不想这会儿一抬头就看见她转过身,朝着路旁那个男人走去。
在洗手间的格子间里,夏纯听见护士们的议论,才知道陆琳居然是清安医院的医生。
这些护士八卦的功力她是知道的,躲在格子间里听了许多,直到那议论的人离开,她才从里面出来,许是蹲得太久,刚一起身,晕眩了下,急忙伸手扶着格子间的门框。
他的声音冷漠中透着疏离,在司翰宇那辆低调奢华的加长商务车消失在车流中间,他冷着一张脸,迈开大步走向停车场。
“纯纯,好久都没见到你了,这些日子过得好吗?”
他自是了解他母亲想撮合陆琳和他大哥。
司翰宇似乎真的很忙,所以那天夏纯打电话给他,说自己要陪许甜甜几天时,他连犹豫都不没有犹豫一下就爽快的答应了,只是叮嘱她照顾好自己。
“君哥,沈阿姨来了。”
梁上浩做为lj集团新任ceo,自己员工发生这样的事,他一边要应对媒体,一边要安抚家属,还要管理集团的事,这两天忙得晕头转向,眉宇间可见淡淡地倦色。
“纯纯,看到这象牙雕刻是不是想起了你们护士长,心里难过?”
夏纯点头,司翰宇继续说着:
“我雕刻这幅作品时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可这是几个通宵才完成的,得知他们车祸后,我就知道你不会再高兴了,但你也可以把这当成对护士长的一种追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