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煦冷冷一哂,不带任何感情的说道:“朕所赏识的莺儿,能歌善舞,心细如尘,从来都不会与人争宠,但是……现在的莺儿呢?”
听他此问,柳莺不禁面色一怔!
在她怔然之间,轩辕煦唇角的冷冷的弧度,更大了几分。
微微转身,不再停留,他抱着孩子,登上龙辇!
“贵妃娘娘请!”
对柳莺恭了恭身子,荣昌高声道:“起驾回宫!”
咯吱声起。
木质的龙辇,再次启动。
缓缓驶离柳莺身侧。
看着龙辇越行越远,柳莺面色一黯,不由的,深深叹了口气。
过去的她。
并非是不争!
而是以不为,而争有为。
在王府里,她即便不争。
即便,阮寒儿再如何得宠。
她仍旧与她平分秋色。
这,也许就是她比阮寒儿聪明的地方。
但如今。
有太后在前,她想要不争,真的就可以么?
端木暄在太后身边五年。
她说除掉,便和狠心除掉了。
那么,她呢?!
……
归途中,轩辕煦将孩子,抱进了龙辇之中。
低眉,细细的打量着怀里的婴孩,他的唇角,不禁勾起一抹苦到极致的浅笑。
不可讳言的。
这个孩子,长的极好。
他的眉眼,像极了他的惜儿。
只唇鼻,俊挺秀气,与他有几分相仿。
他可以想像,若是端木暄还活着,看到这个孩子,该是何种喜悦的神情。
但,这一切,终将成空。
伸手,自怀中取出一物。
摊于掌上,赫然,是那块太后当初赐给端木暄的龙衔凤珠。
当年,他送给端木暄的定情信物,早已被他摔碎。
后来,他为她新雕的那块墨色暖玉,也已在大火中被高温损毁。
如今,他和她之间,便只留下这块玉佩为念。
除了这玉佩,还有……
凝着怀里的孩子,轩辕煦的眸光,瞬时深邃了些。
抬手,将手伸进襁褓之中。
他有着笨拙的,将玉佩戴在了轩辕洛的脖颈之上。
日后,他在这世上,只有两件事情,需他去做。
其一,他要找到迎霜。
查出端木暄的真正死因。
即便,事情到最后,并未是他所能够承受的!
其二,便是要潜心朝政,给他的孩子,一个太平的将来……
三个月时间,说长不长。
说短,也不算短!
转眼之间,冬去chun回。
离国的chun天,来的比之大楚,要稍早一些。
初chun的天气,乍暖还寒!
但,并不影响万物复苏的速度。
恍然之间,招淓殿后花园中的草木,渐渐绿了,原本含苞的花蕾,也盛开了五颜六色的花朵,实乃满园chun色。
到处生机勃勃!
经过三个月的调理,端木暄的身子,早已安然若泰。
就在她们抵达离国整三月这一日,姬无忧刚进书房批阅奏折,钟太后宫里的姑姑碧秋,便来到了招淓殿,道是奉太后懿旨,请端木暄过去吃茶聊天。
本来,即便碧秋姑姑不来,端木暄也是要前往太后宫中的。
此刻,既是碧秋姑姑来了,她便也就跟着去了。
一路上,繁花似锦,恰时争开。
端木暄的脸上,自也是笑容洋溢,满是生机。
在她身后,迎霜一直亦步亦趋的跟着。
她的脸上,与端木暄一般,亦是挂着淡淡浅笑的。
早前,姬无忧便已料到,今日,太后必会传端木暄过去。
不过,对于此行,她却并不担心。
只因,经过三个月的相处,她知道,端木暄虽是失去了以往的记忆。
但,她对于人,或是事的分寸,还是有的。
太后宫中。
月麟香,清香沁脾。
在高位之上,钟太后梳牡丹头,珠钗素雅。
未曾细看,端木暄便已然垂眸敛目,盈步上前:“民女叶无痕参见太后,太后万福金安!”
语落,她跪拜如仪。
在她身后,迎霜亦同时跪落在地。
“你身子不好,赶紧起来吧!”
自端木暄进殿,她便慈眉善目的凝着她,待到端木暄行完礼时,她便对碧秋使了个颜色,而后轻笑着让端木暄起身。
“无痕谢太后!”
臻首,仍旧低垂,端木暄盈盈起身。
“灏凌一直将你藏的极好,今日总算见着了,你且快些过来,让哀家好好看看。”说话间,钟太后对端木暄招了招手。
“喏!”
恭敬的点了点头,端木暄垂首上前。
伸手,拉起端木暄的洁白的双手,太后见她一直都将头压得极低,不禁笑着出声:“怎么?你是打算让哀家看你的发髻,梳理的可否整齐么?”
闻言,端木暄的双唇,不禁微微一弯。
微微抬眸,她望向钟太后。
在看清钟太后的面容之时,她不禁微微一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