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如此,皇上,却仍旧没有要用膳的意思。
此刻,她心里虽急,却又不敢拂了圣意。
无奈,只得继续在边上等着。
须臾,领命去调查凤仪殿当值奴才的荣昌回返翌庭宫。
早前,荣昌在离开之时,轩辕煦便靠坐在灵榻前。
此刻,待荣昌再次进门时,却见他仍是如此。
见荣昌进来,香儿眸色一闪,不禁面露乞色的望向他!
不用问,荣昌也知此刻是何状况。
心下一阵心疼,他,快步行至近前,而后噗通一声归落在地:“皇上,两日里,您一直不眠不休,粒米未进……奴才知您心中悲戚,但死者已矣,若皇后尚在,也定不想您如此糟蹋龙体……奴才求您了,您就勉强进些膳食吧!”
荣昌的话,说的情深意切,到最后,竟是双眼一红,直接落了泪。
视线,轻轻的扫过荣昌的泪眼,轩辕煦双眸灰暗,语气中,透着几许清冷:“朕让你查的事情,你可查过了?”
见轩辕煦如此,荣昌心下不禁一沉!
他知道,这次,他的主子,是真的伤了心的。
无奈,在心中悠悠一叹,他深吸口气,垂首回道:“那日,在凤仪殿里当差的奴才,皆都死于大火之中,最后见过娘娘,却幸免于难的,只有太医院的几位医女,还有……”
蓦地,双眸紧眯,轩辕煦眸中神情晦暗不明:“还有谁?”
“还有……”微微抬眸,荣昌凝着轩辕煦的神情,缓声回道:“还有惜嫔娘娘!”
“仇婉若?!”
眉心紧皱了下,轩辕煦心思微转。
轻点了点头,荣昌应道:“惜嫔娘娘身份尊贵,奴才不敢过问。”
在这深宫之中,等级制度何其森然。
于荣昌而言。
仇婉若是主,他只是仆。
此刻若没有轩辕煦的旨意,他是万万不可前去调查的。
荣昌心中在顾虑什么,轩辕煦自是明白的。
眸华轻敛,他看着近前的荣昌问道:“那几个医女,你可曾问过话了?”
“是!”
微微颔首,荣昌垂首回道:“那日在皇后娘娘诞下皇长子之后,那几位医女便奉王太医的命令,退离了凤仪殿……”话说到这里,荣昌微微抬眸,瞥了眼轩辕煦。
“然后呢?”
轻抬眸首,轩辕煦对上荣昌的双眼。
荣昌抿唇回道:“她们说,皇后娘娘当夜,确因临盆,而引发血崩,在诞下皇长子之后,更是血流不止,即便太后娘娘亲自喂她服下上品阿胶,也已回天乏术……”
闻言,轩辕煦心底一痛,缓缓的瞌上双眸。
他的惜儿,果真是死于难产么?
是因为,诞下皇子后,血流不止么?
当年,在安阳时,他身负重伤,也曾血流不止。
那种血液一点一滴自身上流逝的感觉,冰冷的让人发寒。
可后来却是她!
是她,将他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给了他重生的温暖。
可是,当她血流不止时,他却不在她的身边。
在这深宫之中,竟没有一个人,给她一丝温暖,只任她那样死去……
心中,顿时凄凉冰冷,轩辕煦的眼角,再次浮现泪意。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
可他,却终是忍不住,为她心疼,为她落泪!
深深的,吸了口气,咬牙之间,复又睁开双眼,他对荣昌命令道:“传惜嫔!朕要亲自与她问话!”
“喏!”
垂首应声,荣昌起身向外,离开大殿。
从翌庭宫到烟华殿距离,是几座后宫娘娘所居的宫廷之中最近的。
自荣昌领旨去传仇婉若,到他带着仇婉若抵达翌庭宫,一前一后,也不过才一刻钟的功夫。
甫一入殿,仇婉若便在昏暗的灯光下,寻到了轩辕煦的位置所在。
此刻,他仍旧维持着先前的姿势。
独自靠坐在灵榻之前,一副颓然模样。
深吸口气,她莲步轻抬,缓缓上前:“嫔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早已知道。
端木暄于他的重要xing。
此刻,见他如此,并不觉有多奇怪。
是以,从进殿,到行礼,她事事恭心,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模仿着此刻躺在灵榻上的那个人,从不曾有过半点疏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