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轻弯,仇婉若由着侍婢帮自己披上披风。
见状,仇御风亲自上前,为她将披风上的毡帽遮在头上。
心下一暖,仇婉若有些含蓄的轻笑了下,便带着贴身宫婢,一起前往凤仪殿。
……
凤仪殿中。
翠竹已然命人将端木暄抬上玉榻。
玉榻边上,太医院的几位宫女皆都眉头紧蹙,一脸忧虑之色,在她们身后,早已随侍在凤仪殿的两位稳婆正有条不紊的准备着接生事宜。
此刻,玉榻上的端木暄虽未昏厥,却是情绪激动,一直痛苦不已!
也正因如此,她身下的出血,一直未断,且有越来越多之势。
迎霜带着王太医回来,见是如此情景,不禁大吃一惊!
“怎么回事?”
语气里,有心疼,有怒火,迎霜问着翠竹。
边上,几位医女见王太医到了,连忙凑上前去,不知跟他说着什么。
“王太医,方才太医院的副院正已然给娘娘瞧过了,你还等着作甚?还不快过来与娘娘请脉!”急急的朝王太医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翠竹的脸上早已被泪水浸湿。
闻声,王太医面色一肃,忙恭身上前,为端木暄请脉。
微微抬眸,看向迎霜,翠竹眸华在灯火的影照下,碎光闪闪,“方才姐姐走了之后,长公主便到了,她说要跟娘娘单独谈谈,娘娘便遣退了我,却不想,只不长的功夫,我再进来,娘娘便已然成了这副样子。”
说完话,不等迎霜反应,翠竹将手里的参片,塞进端木暄口中,让她含着:“娘娘,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出去,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可让奴婢怎么活啊!”
“你说的这是什么丧气话?!”
心中想到长公主,迎霜眸中寒光一闪,但此刻,她尚顾不得许多。
呵斥翠竹一声,她对王太医道:“娘娘的脉象如何?”
神情剧变,王太医收手,自药箱里取了银针,他且现在端木暄的双腕之上行上两针,这才有些惊惶的看向迎霜:“姑姑,皇后娘娘此时是因外力冲撞,而抬起大动,像是有血崩之象!”
闻言,迎霜的脸色也是一变。
她虽未曾生育过。
但过去在宫中之时,也曾见闻过血崩之事。
但凡血崩,十有九死!
如今,端木暄的孩子尚未生下,便发血崩,这若是一个弄不好,大人孩子都会丢了xing命!
紧握的双手,止不住的轻颤了下,她急声问道:“娘娘的肚子里的孩子可有大碍?”
低垂下头,王太医拱手回道:“娘娘腹中已有出血,孩子自然会受到影响,此刻若让娘娘服下催产药,便可诞下龙嗣,可若是那样,娘娘的情况,便……危矣!”
“给本宫催产药!”
在众人的手忙脚乱之际,不知何时,端木暄已然不再哭泣。
在太后身边是,她深谙医理。
没道理不知自己此刻是何情况!
此刻的她,虽因出血过多,而使得大脑有些混沌,却是眸华清冷,眼中透着几分决绝和几分薄凉的自嘲!
枉她以为,在这深宫之中,步步为赢。
有皇上疼她爱她,有太后护她!
却到头来,落得个,被挚爱欺骗的下场。
为了爱轩辕煦,她改变了太多太多。
更是无条件的信任他。
却没想到,到头来,终是将一颗赤子之心,错付了他。
但即便如此,她腹中的这个孩子是无辜的。
这,恐怕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一个亲人了。
是以,即便再如何凶险,
她都要留下这个孩子。
“娘娘!”
声音陡的提高,迎霜面色冷然,双目如刀一般划过王太医的脸庞:“若只能保一个,必保娘娘无疑!”
“这……”
在保谁的问题上,借给王太医几个胆子,他也不敢做主啊!
“皇后肚子里,是我大楚未来的一国之君,谁敢说不保孩子,哀家第一个要了她的脑袋!”正在王太医踌躇之际,寝殿门外,便传来太后威严的声音。
紧接着,刘姑姑搀扶着太后,出现在寝殿门口。
心下一冷,迎霜忙福下身来。
很快,殿内众人,皆都朝着太后所在的方向行礼:“参见太后!”
眸华一愣,太后睨着众人,大声喝道:“这都什么时候,还顾着给哀家行礼,该做什么,便做什么!”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