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蹙了下眉,荣昌回道:“奴才离开之后,皇上便下令包围了王府!”
见端木暄面色微变,荣昌赶忙说道:“不过……王府里一切都如往日一般,王妃不必担心翠竹丫头的安危!”
闻言,端木暄心底,轻轻的,松了口气。
“奴才和阮大人今日方才抵达南陵,按照王爷的传信,今夜便该相见,可奴才在约见之地等了许久,都不曾见王爷露面,无奈,奴才只得自己寻了过来!”
上下看了端木暄两眼,荣昌面色有些尴尬的向室内望了一眼: “王爷他……”
“那日在宫中的事情,你应该听到消息的,王爷本就中了毒,加之前几日一路奔波,他实在是太累了,如今他身上的毒刚刚解了,需要好好歇歇!”
嘴上,这么说着。
心里,却冷冷一哂!
眉头微皱着,端木暄对荣昌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轩辕煦一再强调,不准她离开。
若他此时醒了,她还如何逃走?!
荣昌会意点头,不再出声。
垂首,迈过门槛儿,端木暄转身将房门轻轻关上。
转过身来,她看着荣昌:“阮大人何在?”
荣昌回道:“在客栈大堂等着。”
微微颔首,端木暄轻声提议道:“天色不早了,你先去跟阮大人说一声,直接也在这里入住就好。”
“奴才明白!”
轻笑了下,荣昌转身下楼。
看着荣昌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端木暄脸上的笑意,瞬时敛去。
复又轻蹙了蹙眉,她脚步有些发飘的一路向着不远处迎霜所住的客房走去。
……
客房里,迎霜一直未曾睡下,听到开门声,她立即便迎了上去。
“夫……夫人!”
声音里带着让人心疼的颤意,看着面前衣不合体的端木暄,迎霜不用想,也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
“我没事,不用担心!”淡淡的,只说了三个字,端木暄进入房内,“东西都收拾好了么?”
迎霜点头,自床帐内取出一个不大的包袱道:“我们此行东西本就少,也没什么好收拾的。”
“等我换件衣裳,我们就走!”
端木暄的声音很淡,仿佛刚才,真的如她所说,没发生什么事情!
不多时,见端木暄换好了衣裳,迎霜便拿起包袱准备离开客房。
“等等!”自轩辕煦的长衫上取下一条墨玉流苏,端木暄将之塞到迎霜手里,指了指窗户:“你从这里下去,先准备好马车,在客栈后面等我,我随后就到。”
“是!夫人小心些!”
点了点头,把东西收好,迎霜打开窗门,蹙眉观察了下外面的情况,她自窗户跃下,消失在夜色之中。
回身,取出文房四宝,坐于桌前,端木暄奋笔疾书。
片刻,书信写好,她方打开房门,再次向着轩辕煦所在的方向行去。
脚步轻颤着,在轩辕煦屋外微顿,端木暄心下徘徊许久,终是幽幽一叹,打开房门再次步入屋内。
室内,他仍在沉沉的睡着。
行至床前,将手里的书信放置他的头顶上方。
最后,深深的,又看了他一眼,端木暄的唇畔,扬起一抹意味良多的笑靥。
她的身上,仍旧留着他给的痛。
鼻息间,仿佛还有他的气息。
但这些,却丝毫无碍她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去!
当年,在她痛失亲人,孤苦无依之时,心底所想的,所念的,便是记忆深处,那个白衣飘飘的男子。
现如今,时间,如白驹过隙。
五年晃过,她何其幸运,嫁他为妻,又何其不幸,在他的薄情中,被伤的遍体鳞伤。
心,碎了,情,殇了。
是以,今日,她终于可以毫无留恋的离去。
只可惜的是,与他相处多日,她到底没有揭下脸上的人皮面具,而他,也未曾将她认出……
他,怎会认得她呢?
想到他可能早已将自己忘记,端木暄自嘲的笑着转身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