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棠皱起眉，伸手替她拭去泪水，脸上的喜悦渐渐又化作了无力和疲惫。看着今日一身嫁衣，面带胭脂色的千千，他的声音绝望而无力：“我们……真的回不去了吗……”

他重新躺回草地，脸色惨白得吓人，原本潋滟漆黑的眸中尽是死寂。

不知过了多久，才又听到他艰涩的声音：“没关系，我也想明白了。你就这样陪我到明天早上……等到了早上，我放你回去。”

他终于放弃了么……千千的心中突然也痛得难以自抑，她被点了穴不能说话，眼角的泪只是不停地滑落。

此时已是傍晚时分，原定的吉时早已过去。千千眼睛睁得极大，望着山谷上狭窄的天空中，日光渐渐消失，繁星逐渐一颗颗显现，仿佛那夜乐棠摆了一巷子的夜明珠般发出柔和的光辉。寂静的夜晚来临，没有人发出声响。

不知何时，千千闭眼睡了过去。

山谷中的夜晚有些寒冷，千千身上穿着的嫁衣也显得有些单薄，正冷得有些睡不着，突然觉得被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千千，你还记得我们也曾经这样单独在外面露宿过吗？可是现在我却只能让手下点了你的穴，才能得到你的片刻陪伴……”朦胧间，她听到乐棠的声音很轻很柔，好像怕吵醒她，“我多希望，你现在身上的这身嫁衣，是为我而穿……你的发髻是为我而绾起……”

在她当日向齐鹭表白的时候，何尝不曾想过要为他穿上嫁衣，为他绾起青丝？千千的眼眶湿了，不敢睁开眼睛，听到乐棠继续说道：“自我母后离世后，一等自己有了些力量，我便开始派人监视你，观察你的一举一动。虽然同样早早就没了娘亲，但你那无忧无虑的生活让我却无比嫉妒，于是便亲自化身为齐鹭来到舒州接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