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一片黑暗中,小棠还是只一看就看出了叶夏青的不普通,精英届人士的气场,这个女人身上有。
更何况想想就知道了,能够坐在王明轩的身边一定不太平常。
王先生既然有佳人相伴,又没有她的位置,她留在这儿做什么?
没位置,她到底不该跟他来这儿,转身就走,却被对方拉住了手,“去哪儿?”
“没有我的位置,我不在这儿。”
即便压低声音,在话剧演出现场,简赫光是看也看出了事态的端倪,站起身,他就要让位置让小姑娘过来,却被一旁的于灏给拉住了,于灏对他使了眼色,让他不要插手。
简赫被强制地按压着,坐下,却在想太太不能没有位置。
于灏的想法就不一样了:上司有心带着太太过来,能不给太太准备位置坐?有意的,那男人故意的,所以他们没有必要插手,插手只会惹怒某人。
果然,一切完全如同于灏所想,他在侧头看,见刚才进去的两人已经坐下了,两个人做一个位置。
至于方太太的位置,自然在上司的怀里。
明明来得时候带了五张票的,本也为方太太准备了票的,于助理亲手准备的,他最清楚。
现在,他看看简赫身边做的那个十多岁的小男孩,明显不是能坐到这贵宾席位的人,能坐在这里,一定是王先生刚才出去的走廊上随意碰到的路人甲。将那张票不给太太留,给了路人。
费尽心思,真是费尽心思。
哎,于灏叹气。
小棠坐在王明轩的腿上,靠在他怀里,一坐下还不免被他戏谑,“谁说没位置的,你先生的怀里有阿棠永远的位置,坐这儿不比坐在椅子上要好得多?”
还好剧院内为了话剧表演,四下黑暗一片,不然他如此大胆得抱了她在这儿看话剧商业汇演,真是自找麻烦!
坐下了安静了,王明轩打开了小棠常带的挎包,见她微微愕然,他说,“简赫,给我的,这儿还有程姨给你准备的水,我给你放进去了。”
拿了保温的水杯出来,他说,“演出出了这么多汗,多喝水。”
小棠摇头。
“听话,喝了,加了山楂的。酸酸的,你喜欢的。”
小棠见他又学她的腔调说话,只觉得无奈,“脸上的妆还没有卸,不能喝。”
“也对。”王明轩迎合他的妻子,“先擦一擦。”
“用什么?”小棠记着他刚才说的话,她说,“难道真用你的衣服?”
听他妻子说这样的玩笑话,王明轩猝然一笑,“阿棠若是愿意,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不嫌弃。”
小棠应,“不嫌弃,不敢嫌弃你。嫌弃谁都不嫌弃你。”
看他刚才在路上就莫名有了的怒气,小棠不忤逆他,不惹他,顺着他说。
取了湿纸巾,王明轩一边和他妻子说笑一边帮她擦掉嘴上的口红,“这些有毒,吃了嘴里不好。”他不让她直接就着杯子喝水,而是让她用吸管喝。
周到的很。
小棠坐在王明轩腿上看最后一幕戏,手里捧着刚才的保温杯,野山楂,味蕾是酸的,可心里是泛着甜的。
舞台上,是杜丽娘的最后一幕,歌舞剧,不再跳古典舞,演员红唇轻启,她在悲情地唱:“满眼万花妍,三春景致何曾见。玉燕双双绕翠轩,蝶儿飞舞乐绵绵,乐绵绵,万花争吐艳。绿柳娇嫩,倚池畔随风曳展,心忧岁月变迁,一朝美艳化烟,叹易逝愁深牵。看牡丹亭畔有花阡,唤取春回转。”
虽然商业汇演有诚霖大的学生来演,可挑大梁的还是要请专业话剧演员。
台上,是国家的一级演员,唱词唱得极美,也将人的思绪不断带入其中,本是诉说无比美好的唱词,却因为‘杜丽娘’心系男主人公‘柳梦梅’而变的带了无尽的愁思。
看到‘杜丽娘’醒来后,一片空梦的极度落寞,小棠坐在王明轩怀里说,“游园惊梦,大梦一场而已,都是假的。”
她在自言自语,嗓音压得极低。
可王明轩还是听到了,他说,“阿棠觉得是假的所以是假的,杜丽娘觉得是真的,所以就成了真的。事物有多面性,真真假假,有时候很多事情,完全是取决于你怎么看。”
“唯物辩证法,王先生还精通哲学。”小棠叹,“懂这么多,怪不得心思那么重。”
她说得声音轻,歌舞剧声音太响,他听不清楚,但是看到他妻子在自己浅笑。
黑暗中,花旦戏妆本就画得夸张,黛眉挑的高,眼窝画得深邃,小棠的眼原本生得清明,这么一画清丽没了,那一双眸笑得时候生生变成了勾人摄魄的丹凤眼。
那一笑的风情,诱.惑至极!
小妖精!
太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