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王先生没有要挂电话的意思，他说，“据说，长智齿前期会非常难熬，会觉得想要吃脆的东西。阿棠，你最近会有这样的感觉么？”

“没有。”

“那就让程姨给阿棠多买几根胡萝卜备着，到时候有这样的感觉了可以啃一啃。”

“.......”

他把她当什么？

兔子？

听他妻子再一次沉默了，王明轩不再逗她，只继续抛出了一个问题问她。

“阿棠，听说你们学校有商业汇演？”

“是，在准备。”

“那我可以去吗？”

“.......”

他来？还需要征求她同意？

王明轩要来有人会不同意么？

校领导怕是要受寵若惊了，才对！

——

整整十多分钟的通话，没有一句是有营养的，夫妻间的日常寒暄居多。

坐在去往商业庆典的车内，刚好14:00的时候，王明轩和自己小妻子主动告别后，掐断了通话。

学校礼堂表演系的会议在挂点电话的一瞬间也刚好开始。

这时间点卡的，王明轩有意的。

往往越是人多的场合，她的妻子越是安静，那样的安静和人多的喧闹格格不入，王明轩不喜欢。

一年前的小棠单独前往法国留学，法国高校的全校大会开始前，所有学生都在一起或是嬉戏，或是开玩笑，只有小棠一个人静静得坐着，她在一片喧闹中静静坐着，等着会议的开始。

仿佛是透明的，仿佛是被忽略的，她一个人就那么坐着，周围一片熙攘喧闹中，她纤瘦的背影形单影只的一个人出神。

那样多的人，那样热闹庞大的场面，一个人默默出神未免太寂寥，也太落寞了。

法国，里尔一大的校庆会上，王明轩站在礼堂二楼的楼顶看20岁的小棠独自一人与盛大的喧嚣中独自寂静。

那种孤独像是刺痛了他，由那以来，王明轩是不喜欢小棠在人太喧闹的公共场合独自一人呆的。她患过自闭症，他不是不知道。

这样复杂的心理疾病，即便有所治愈后也会给人造成影响。

尤其是热闹的场景，对患过自闭症的人都是一种折磨一种伤害，因为她们融入不进氛围，还要被周围的喧嚣和热闹刺激。

下午，王明轩听到简赫说小棠的学校要召开大的会议，不知为什么他的脑海里就忽然晃过曾经的法国里尔一大的场景。

于是，王明轩拨了这个号码，打了这个电话给他的妻子。礼堂内，距离会议开始还有十多分钟，他陪他妻子说了十多分钟的话，玩笑话，戏谑话，总之不让她一个人孤零零得等着会议的开始。

——他是怕他的妻子孤单啊。

不善言谈，又不会主动和人交流，还曾经有过自闭症，她应对喧嚣的场合一定很无奈。

此时，诚霖大，会议开始全场安静。

小棠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喘了一口气，这样热闹的氛围，她已经很久没有再接触过了。

王明轩是对的，小棠对这样的场面向来很漠然。

她没有坐在礼堂里和人闲聊的习惯，多半一个人坐着，出神着，等着会议的开始。

等，等，等。

是她的常态，可今天，有人的有意，让她并没有觉得这段等待难熬。

——

时间似流水，不经意间日历已经被撕掉了一页又一页。

一进入11月气温骤降的同时，也将商业汇演一天一天地推进了。

两个星期的排练学习，11月18号的商业汇演近在眼前。

在准备这次商业汇演的两周里，小棠在诚霖大校内排练的时间居多，和王明轩相处的时间一直在减少。

他妻子有自己要做的事情，他不该阻止的，每天三餐的营养跟上，为了让小姑娘排练多吃饭，就是宜庄的菜单在短短的两周内就换了不少于5次。

两人相处的时间少，而且多半时候是王明轩回来小棠就入睡了。

等小棠醒过来，王明轩就已经不在宜庄了，但是卧室里身边的位置是暖的，他每晚都在，她知道。

就这样两人各自忙碌，电话短信联系倒是极为频繁，可少了见面终究少了什么。直到商业汇演在渐渐地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