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陶非失了神采的黯然双眸,牢牢锁住黄亚珍面庞的每一处细微表情。可惜,他未曾在这个女人脸上搜寻到一丝爱意,甚至是惋惜也没有。
黄亚珍目不逃避,干脆与他灼灼地对上,“不可能的事,我不会回答。陶非,清醒点,我们已经成为过去!是,我承认以前爱过你,可那毕竟是以前。之后我们各自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我们也会遇到真正适合自己的人。到那时你再看现在的你,你会发现自己幼稚得多么可笑!”
“可笑?呵……我爱你那么多,为你付出那么多,想你那么多,到现在,仅仅换来你的一句‘可笑’?”
陶非的痛心之色溢于言表,他垂头,目光呆滞中溢出几许怨恨,愣愣看着地下的墨色瓷砖。
虽然是必须要摆脱他的,但黄亚珍觉得,还是最好别惹恼他!失意的男人,什么事都有可能做出来。
缓缓,她伸出手臂,柔软的小手轻轻攀上他手背。她指尖触上自己肌肤那刻,陶非竟像个初识情爱的愣头青,他目光瞬间欣喜看来,反手就紧紧握上她。
女人嫩滑的肌肤很明显就感觉到他掌心内的粗糙,硬硬的茧,硌得她生疼!嫌弃,厌恶。黄亚珍强忍甩手的冲动,任其握之。
她红唇轻启,柔柔道,“陶非,我知道你对我是真心的,更知道你是全世界最想要我好,最想让我幸福的人。所以,算我求你,让我追求想要的生活去。”
“你想要的生活,就是过有钱人的日子?”陶非紧着声音问。
他太烦人,黄亚珍忍不住就不悦地紧了眉头,“反正我想的生活不是和你过日子!”
陶非不甘心,“我知道,你现在正在拍戏,你是怕我俩的事被别人曝光,所以才不敢和我见面。”
黄亚珍脸微抬,吊起眼角看他,“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为何就不能体谅一下我?你清楚的,身处这个圈子,哪怕就算现在的我一点名气也没有,但我时时刻刻都得谨言慎行。我根本不能再和你走那么近,这一切无关你是什么样的家世,单单是我现在的交际圈所决定的。”
她做人太现实,唯利是图,从前就知道。即便如此,因为真的爱她,放弃,何其难?
“呵……”缓缓,从陶非嘴里溢出一丝悲凉的笑。像在鄙视,鄙视没骨气的自己,也鄙视势利的她!
“好吧,我成全你。”心死了,陶非绝望地闭上眼。不让白炽灯的光芒,蜇得他流出眼泪。
果真?
听陶非这般干脆,黄亚珍半信半疑,避免日后他对自己进行某种报复,想了想,黄亚珍温柔微笑,浅声细语,“陶非,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其实我一直都是爱你的,真的,我发誓。但……”
她停顿,漂亮的容颜瞬间笼上一层凄然的悲伤。她低了头,双肩微抽,声音漾了哭意,“怪只怪我们有缘无份。”
毕竟是自己深爱的女人,就算此时此刻知道她在作戏,陶非的心,还是会疼。
“亚珍,我清楚,现在的我完全配不上你。不过,我爱你的心不变。就算我现在没能力,但我一定会尽可能帮你,满足你的一切愿望!”
努力的,陶非稳住呼吸,就算是最卑微的伤心,也不愿让她看见!微笑,是他如今还能给她的最美丽的东西。
黄亚珍抬起雾腾腾的眼,视线迷濛看他。
满足自己的一切愿望?
他?穷酸小子?
黄亚珍指尖抹泪,微翘的嘴角,弧度鄙夷。
好不容易追上,米果气喘吁吁。
橙黄的街灯像给黑色的保时捷镀了一层迷离光晕。她听见汽车发动的声音,红色的车尾灯跟着亮起。
几步外,米果抚住胸口换气。怎么办?要不要上车?
知道他是要驱车离开,却不知道他愿不愿载自己。
在车外惶恐地观察半分钟,见保时捷没有滑动的迹象。米果想:他应该等自己上去吧?
太好了,他似乎并不是那么生气。
觉得捡回一条命,米果赶紧又拖着她的小瘸腿跑过去,来副座,拉车门。
哈哈,没锁。果然是等自己!
小得瑟,米果抹抹额头的汗,拉开车门爬上副座。
“我有说要拉你?”司机位上的男人满脸阴沉看来。
米果心尖很没出息地惶惶乱跳,不过却也小声说,“你在这停那么久,不是等我?”
“我在预热发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