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无疆搁下手中的杯子,薄唇微动,还未来得及说话,那一边已传来了龙浅幽轻轻柔柔的声音:“无疆,我已经跟她道歉了,她为什么还要惩罚我的人?”
她站了起来,迈着小碎步施施然向他走去,边走边无辜道:“难道我们北王府的人就这样任人欺负了去么?为什么她们可以打我们,我们就不能还手?”
谈话间人已经来到帝无疆的跟前,如同整个世界只有两个人一般,她完全不理会这里还有旁人,裙子在半空划开一道绝美的弧度,整个人竟已落到帝无疆的腿上。
她双手牵上他的颈脖,把他的脸捧了起来,垂眸对上他一双深沉的星眸,薄唇一勾,眼底藏着几分邪魅的气息:“我们北王府的人有这么好欺负的吗?区区一个郡主,竟然敢在你面前撒野。”
帝无疆星眸半眯,没有说话,倒是下头的轻木顿时慌了起来,忙解释道:“无疆哥哥,我没说过要对付你们北王府的人。”
这贱婢怎么能乱搬弄是非!
“难道北北和冰冰不是我们北王府的人么?”龙浅幽靠在帝无疆的怀里,回眸看她,小嘴一挑不悦道:
“你难道不知道我们王府上下齐心,从来由不得别人在这里撒野么?你身为郡主虽然身份尊贵,可能比我们家王爷尊贵么?你故意来挑衅究竟有什么目的?是不是你爹命你这样做的?你还带着太子爷和太子妃来闹事,难道你不知道太子爷和我们家王爷兄弟手足情深,绝不可能会被你挑拨离间的吗?”
简直是越说越离谱,就连一直保持冷静的帝无疆也快要看不下去了,不过,这丫头的刁钻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似乎……让他有那么点莫名的愉悦。
轻木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什么时候想过要带太子和太子妃到这里来闹事?她来这里不过是听说太子妃要过来,自己也想来见见她的无疆哥哥罢了。
可是事情从这个女人口里说出来,竟完全换了一个模样,这女人嘴巴太厉害了,她完全说不过她!
她看着帝无疆,哀声道:“无疆哥哥,你不要听这妖女乱说。”
“无疆,她说你的女人是妖女。”龙浅幽回身再次牵上帝无疆的脖子,小脸埋在他的颈脖里,在他的颈脖中吐气如兰道:“无疆,若我是妖女,那……曾经和我在床上滚过的你岂不是妖孽?”
曾经和他在床上滚过!
此话一出,所有人顿时傻了眼,就连坐在一旁事不关己地尝着香茗的帝豫南也一口气顺不过来,差点把口中的茶水喷出去。
赫连清脸色一沉,心底有些什么利器划过,太尖锐,竟划出了丝丝疼痛。
轻木涨红了脸,完全没想到一个姑娘家居然能说得出这么不要脸的话。
与男人在床上滚过!
就算她背后里真做出这种无耻的事,也不该拿到面上来说,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和她的无疆哥哥……她握紧拳,气得快要昏倒过去了,却还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守在一旁默不作声的贺兰姐妹倒是唇角不自觉扬起,忽然发觉自己似乎越来越喜欢这个新主子了,这么彪悍的姑娘,她们还从来没有见过。
不过,这性情似乎蛮对她们胃口的,比起那些娇柔做作、满心虚伪的姑娘,这新主子实在要好太多。
至于帝无疆,他虽然速来冷静,万事面前处变不惊,可在听到龙浅幽的话之后,一张俊颜还是忍不住微微飘上星星点点的绯色,在这种事上竟有几分的羞褐。
不仅是别人,就连他自己也都开始有点怀疑坐在他腿上的究竟还是不是个女人,这种话真是个姑娘家可以说的吗?
不过,龙浅幽是不是女人他应该比谁都清楚,毕竟两人都已经在床上“滚”过了,不是吗?
轻木依然握紧小手,咬着唇看着帝无疆,实在气不过,又娇声道:“无疆哥哥……”
“无疆,他们究竟来做什么的?”龙浅幽打断了她的话,执起帝无疆滑落下来的青丝,绕在指间把玩,状似不经意地道:
“如果不是来闹事,那来这里做什么?人家不是说北王爷不好女色么,你一下弄来这么多美人啊,不会是想要背着我和别的女人乱搞吧?”
似乎听到了有人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不过,对这女子口出狂言的事,大家似乎开始慢慢能接受过来了。
帝无疆还是不说话,只是沉着一张脸。
轻木还在死死咬着下唇,真怕自己会忍不住对她发起飙,而在她心爱的无疆哥哥面前失了女儿家的矜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