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胡主任发生了什么?”冯正中问向其中一个医生道。
“冯院长,是这样的,病人张某,今年已经80岁高龄了,是因为出鼻血不止而入院治疗的。患者入院后,我们采取了止血、输液、输血等措施,虽然仍然出血,但是,却已经有所缓解。哪知道,到了今天午后,病人的病情突然加重。血流不止,到现在也没有脱离危险。”两个医生中,被冯正中称呼为胡主任的医生,推了一把眼镜,又抹了把头上的汗水,如实汇报道。
只是,胡主任的话一说完,患者家属们就不干了,扑了过来,大声说道:“胡说,你这话根本就是避重就轻。你为什么不说你们的孟大夫给我父亲吃了中药?你们这是滥用中药,属于医疗事故,我父亲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把你们医院告个底儿掉。”
此言一出,胡主任身边的那个年轻的孟医生,不由得脸上冷汗倏然而下,抬头无助地看向了慕容凡。
“孟医生,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冯正中老院长亦是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他们,他们说的是没错,我确实给患者用了中药。”孟医生脸色惨白,缓声说道。
冯正中闻言,脑子里嗡的一下,暗叹一声,摇头不已。
慕容凡闻言,却是不慌不忙,沉声说道:“先不要说这些,先救病人才是要务。”
“怎么救?你们所有的手段都用过了,越治越糟!”一个男家属愤怒地说道。
只是,话一出口,他身边的女人便拉了他一把,小声说道:“先别说了,你没看出来吗?这可是慕医生,电视里网络上被称为‘神医’,谁都说他手到病除。快让他给老爷子看看再说。”
“什么神医?天下医生一般黑。我告诉你们,刚刚的对话,我已经做了录音,你们别想推卸责任。”男家属举了举手中的手机,大声说道。
慕容凡看了一眼他的手机,没有说什么,而是大步走进了病房。
但见床上那患者,果然已经是耄耋之年,床单上血迹斑斑,鼻子里依旧塞着止血塞,此刻,已经奄奄一息,皮肤湿冷,四肢不温,口唇青紫,看起来非常危重。
慕容凡走到床前,一伸手,便探上了患者的寸关尺。
双眸微眯,沉心细诊,却是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松开了病人的手腕,轻轻为其盖好,慕容凡则是转向了身后快要哭了的那位孟医生,开口问道:“孟医生,你给患者用了什么中药?方子还在吗?可否给我看看?”
“嗯,在,在,在呢!”孟医生哆哆嗦嗦地从兜里拿出了一张处方单,交到了慕容凡手里。
慕容凡看了一眼,却是眉头皱的更紧了,抬眼看着孟医生问道:“你这方子,并没有问题!不会导致病人病情加重。”
孟医生闻言,眼睛狠狠一亮,如同危难中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可是,病人的家属却是情绪激动了起来,那个脾气暴躁的男家属大声喝骂道:“你说没有问题,就是没问题?你们都是一个医院的,当然是你要帮他开脱。不过,我告诉你,想要就这么糊弄我们家属,门儿都没有。”
慕容凡心平气和地听完了家属的喝骂,却是不急不恼,缓声说道:“你作为家属有这样的疑问,我很能理解,至于我说的是不是在偏袒我院医生,也很好判断。不过,所有这一切,待我先行救起患者再说。”
慕容凡说着,对孟医生说道:“孟医生,去抓药,马上煎熬,第一时间送过来。”
“好!”孟医生急忙应了一声,急迫地拿出了纸笔,等着慕容凡开方。
慕容凡却是微微一笑说道:“没有新方,就用你之前开的那方即可。我说过,你的方子没问题。”
“什么?”孟医生微微一惊,错愕地张大了嘴巴,自己都难以置信。
那个男家属,更是就要第一时间阻止,可是,生生被女家属拉住了,女家属低声附耳说道:“你傻啊,老爷子已经这样了,你有别的好办法?就让他们治。这次他们在咱们眼皮子底下用跟上次一样的药,只要治不好,就证明他们用药有误,他们就必须承担责任。”
两人低声嘀咕着,权衡着这里面的利弊。
慕容凡也不管他们,反倒是对孟医生说道:“哦,对了,把第一味药的剂量,从15克增至60克。”
冯正中老爷子不由得伸头看向了孟医生手中的方子,当看清了那第一味药的名字时,却是勃然变色。
那方中第一味药竟赫然是“大黄”!
为一个八十岁高龄,气息微弱,浑身冰冷的老人治病,慕容凡竟敢动用60克的大黄泻下?这让同样对中医很有研究的冯正中震惊不已。
有心提醒慕容凡,然而,也是一种长久以来对慕容凡近乎盲目的信任,让冯正中终究没有开口。
家属也抱着一种复杂的心态,在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