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来,客栈的掌柜就迎上前来,告诉他,他交的房租到期了。
当初江云落宿的时候,因为并不知道会在这客栈住上多久,所以只是预交了几天的房租,现在则是到期了。
听掌柜这么说起之后,江云也没在意,便随口说再续一个月,同时心中嘀咕,好像盘缠要用尽了,该怎么想点办法才好。
客栈掌柜神色却有些犹豫,吞吞吐吐,江云便问有什么问题,客栈掌柜强自挤出一副笑脸,说道:“实在抱歉,因为不知公子要续租,所以客房已经预先订出去了。”
江云听了,起先还没回过神来,问道:“掌柜此话什么意思?”
客栈掌柜索性就直说,告诉对方,客栈的上好客房,都已经租出去了,没有别的空房,除了还有几间下房,他又解释说,是因为临近五月节,到这里来游览的客人增多,才导致客房都满了,并一再向他表示道歉。
虽然对方的态度口气十分客气,但江云还是感觉有些不对劲,即使真的客人增多,导致客房满了,但这掌柜问都不问他一声,就直接把他所住的客房给租出去了,这不是一个正当商家做生意的规矩,透出一点明明白白的逐客的味道。
“真的客房都已经满了?”他又多问了一句。
客栈掌柜又连连欠身,说道正是这样,江云见了,虽然知道其中可能大有蹊跷,但对方已经这么说了,他还有什么办法,至于对方所说的还有剩余的下房,他是不会去住的,现在他也是有身份的人了,自然要讲究一些,若只是临时住几天,他倒可以凑合,但他已是打算在这里常住,静心求学的,住下房自然是不合适的。
他当即也就没再废话,便道:“那好,住过这一晚,明日便搬出去。”
客栈掌柜又说了一些抱歉的话,江云没再理会,径自回了后面住所。
一宿过去,第二天早上,江云起身之后,收拾一番,便带上行囊书籍,出了客栈,打算另寻一家客栈住下。
一路走来,在小镇上接连问了好几家客栈,起先还好,说有空房,但一旦问到对方的名姓,来自何处,江云报出之后,这几家客栈又都纷纷改口,说道没有了空房,江云质问,为什么先前说有,现在又说没有,客栈的人又解释,有的客房只是一些拥挤吵闹的下房,问他要不要住。
江云相信这样的鬼话就见鬼了,一连几家碰壁之后,他终于确定,是有人搞鬼,故意要算计他了。
而他初到贵境,人生地不熟,自然也不会有什么仇家,而能够想到这般算计他的,也就只有那些因为占位而结怨的书院学生了,而且大有可能就是那几位学霸。
那些人都是本地名门望族子弟,要对付他这么一个外来的寒门子弟,实在是轻而易举的事,只消一通话,这些客栈掌柜还不得乖乖听命行事,自然不会因为他一个外来的寒门子弟而得罪了这些本地世家大族子弟。
想通了这点之后,江云不得不佩服对方手段的龌蹉,但他还是不信邪,又去其它的客栈,到最后几乎把附近的客栈都找了一个遍,但得到的结果也并没有什么两样,在得知他的名姓来历之后,客栈都是闭门不纳,有客气点的,推说客房已满,有不客气的,直接就拒绝,理由都不用给。
江云甚至拿出秀才的威压,但显然也不济事,一个小小的秀才在这里根本不够看的,遍地都是,何况他得罪的是本地的地头蛇,四大家族的子弟。
连连碰壁,他也没办法了,看来那几个学霸做得够狠,把这附近所有的客栈都通知了一个遍,不给他半点机会。
难道他只有露宿街头了?不得不说对方这一招看似龌龊,但十分管用,这是非要把人逼走的架势。
江云最后只得偃旗息鼓,落荒而逃,走远了一些,找了附近一家村落的农户,询问借宿,让他欣慰的是,这家农户见了他的秀才身份,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连他的名姓来历也都没有多问。
江云松了口气,总算有了一个落脚之处,不用露宿街头了。不过他很快又担心起来,若是那几个学霸得知他落脚此处,会不会再次重施故技,施压农户,把他赶走。
心里虽然有着这样的担心,但也管不了这么多,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安顿下来之后,已经是接近午时时分,草草在农家用过午饭,江云便出了门,自是去那青弋溪谷,继续听那畏斋先生的讲学。
到了地头,在一阵侧目中,依旧在那中央佳位上坐了下来,这是彻底跟对方杠上了。
过不多时,书院的学生才陆续来到,并不是他们不想早来,因为他们上午都有书院的课,在占座的事情上,根本斗不过这些“无所事事”的在野学子,当然这些在野学子也不会跟他们争座,争座的只是一个例外的某人而已。
几个学霸也来了,一来他们就看到显眼位置的某人,又很是一阵无语,心说这人不是被客栈给扫地出门,都找不到落脚的地了么,怎么还有心思来这里听讲。
这件事还真是出自他们指使,而他们也一点不怀疑,山下的客栈一定会不打折扣的如实遵照他们的吩咐去做,这就是给对方的一个教训,让他知道,得罪了他们的下场。
可是即使如此,这人依旧我行我素,还要来这里占座,这是彻底跟他们杠上了么。
几个人就在一边席地坐了下来,也没有再去跟对方扯皮,多费唇舌,因为这几天来的事实证明,这都是无用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