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儿,骗局?也许真是这样,但江云还是决定赌一赌,他本钱不多,若是真有人来竞价,他根本招架不住,宁愿行险一搏,早点拿下,隐约中觉得,这手稿即使假的,也价值不菲,不是李明诚的真迹,定也是出自某大家手笔,即使被骗,损失也有限。
主意打定,等樊必成走回来,正要收起桌上的字稿,江云上前拦住对方道:“且慢。”
“这副字稿樊兄若要出售的话,不知作价多少?”江云直截了当问价。
对方问价,这就是有意要买了?樊必成多少有些意外,先前对方在字稿前观摩良久,不发一言,并没有表现出多少购买的意愿,他以为对方至少要像先前那位丁兄一样,请来鉴定师,鉴定真假之后再谈其它。
他目光在对方身上扫视一番,又怀疑对方是否买得起,过了片刻,就伸出两个指头,报出一个价道:“两千两银子。”
江云皱了皱眉,两千两银子的价格,这实在是他接受不了的,看来有必要让对方好生清醒一下。
“樊兄,你这就是漫天要价了,这副字稿虽是李明诚的笔迹,但却是代笔之作,只能列作下品,这两千两的价格实在太高了。”他连连摇头道。
两千两的数字,也是樊必成随口报的虚价,当即他就说道:“若是江兄真愿意买的话,这个价不是不可以商量的,不知江兄愿意出价多少?”
江云沉吟片刻,也伸出了两个八字指头,沉声道:“八百两。”
樊必成一听,眉头就皱了起来,这个价格,显然跟他心底里的预期相差不小。
双方然后就在那里讨价还价起来,樊必成自然竭力鼓吹这副字稿的价值,几乎吹到天上去,江云则是使劲找茬挑毛病,就差批驳的一钱不值。
双方的价位也是犬牙交错,一步步艰难的靠近,最后江云不耐烦了,报出了最后的底牌价,一千两银子,并当即掏出一个黄澄澄的金锭,放在了桌案上。
“一千两银子,这是在下所能出的最高价了,若是樊兄答应,现在就可以签下契书,这枚金锭就是定金。”
樊必成又沉吟一会儿,说道:“一千二百两,江兄当场拿走。”
江云摇头,道:“我说了,一千两是最高价。”
樊必成也不让步,道:“一千二百两,不能再少了。”
江云见了,就收起桌上的金锭,道:“这么说来,这笔交易是谈不成了。”
樊必成也不为所动,站在那里不说话。
江云告辞转身而去,佟菱玉在旁边一直没吭声,她本就觉得江云的决定太草率仓促,现在见买卖不成,也没多说什么,跟主人告辞之后,跟着对方往外走。
樊必成完全没有留下对方的意思,任由两人就这么向外面走去,只是在江云将要走出门口的时候,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叫住对方,道:“等等。”
江云觉得有戏,停步回过身来,说道:“樊兄还有何事?”
樊必成迟疑了一下,说道:“江兄先前的童生印信,能否让在下再观摩一下?”
江云一怔,不知对方这是什么意思,但这个要求好像也没什么过分之处,他当即走了回来,不为已甚的掏出自己的童生印信,放在了桌上。
樊必成走过去,拿起印信又爱不释手的抚摩,良久之后才放下,叹息道:“江兄年纪轻轻才华横溢,少年得志,实在令在下佩服羡慕,恕我冒昧,敢问江兄今年贵庚,何年中的榜?”
若对方这番话早一点问,江云也许会有一些顾虑,实在是他声名太过不堪,但现在反正买卖不成,他顾虑什么,当即就直言道:“在下今年虚度十七载光阴,正是今年中的榜。”
“今年中的榜?让我想想,今年的榜单,我还有些印象,敢问江兄名讳?”樊必成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之状。
“江云。”江云痛快的报出了名字。
“江云?”樊必成把这个名字在口边念叨几句,突然神色一变,抬头看向对方,露出惊讶的神色,吃吃道:“莫非阁下就是清河书院江云,大名鼎鼎的东,东风吹兄?”
江云此刻也没什么可遮遮掩掩的,轻轻嗯了一声。
出乎他以及旁边的佟菱玉的意料之外,证实江云的身份之后,樊必成的反应很是反常,没有轻蔑鄙夷,没有勃然大怒,也没有当场关门逐客,反而是一脸诚意的拱手为礼道:“久仰江兄的大名,却一直缘悭一面,如今能够见到江兄当面,真是幸何如之。”
江云和佟菱玉面面相觑,感觉眼前的樊必成的举止很是反常,心说听到了某人之名,对方不是应该勃然大怒,疾言痛斥,划清界限,关门逐客的么,怎么还客客气气的在这里道起久仰来了。
看对方一脸诚意,不像是在说反话,若对方是在作戏,江云只能佩服五体投地,对方的演技绝对是影帝级的了。
樊必成接下来的话让两人更是始料未及,只见他又说道:“先前是不知江兄当面,多有失礼得罪之处,现在既知,万事好说,若是其他的人,这副祖传字稿我断然不会轻卖,但是江兄就不一样了,就依先前说的,一千两银子成交,江兄拿去就是。”
江云听了,一时竟无言以对,什么时候,自己的名头这么好使了,能让人如此敬仰,主动让利,这是真的么,这时旁边的佟菱玉不住朝他使眼色,显然对此事也大是怀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