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有知情的听了,心中暗自腹诽,什么时候听你说过,此儿乃我家千里驹了,这不是张嘴就来,胡说八道么。大家心里都清楚,以前钟大用的名声可不怎么样,虽说进了附近有名的清河书院读书,但那是拿银子砸进去的,而且他的学业在书院中一向也不怎么样,听说都是跟朱家的朱明轮流霸占榜尾的角色。
如今钟大用突然一鸣惊人,高中童生,实属一个异数,出乎众人意料之外,但若是当年钟延泽说过什么此儿乃吾家千里驹的话,那就是个笑话,估计他自己都说不出口。
不过酒席场面上的话,大家都不会当真,众人都会意的没有戳破钟延泽的谎言,反而一个个配合的赞叹起来,说钟延泽慧眼识人,有先见之明。
“咳咳!”酒席上,曹禾咳嗽几声,他年事已高,稍微多喝了几杯,就有不胜酒力之状,此刻就带着醉意道:“老朽老了,也该退位让贤,退下去享享清福了。”
“曹乡老何出此言,曹乡老老当益壮,身子骨结实着呢,岂能就此隐退,岂不是乡里的损失!”众人闻言,纷纷劝说。
曹禾摆摆手,止住众人的劝说,道:“向县衙递交的辞呈我早已写好,只是一时还没有送上去而已。”
看向主位上的钟进,又笑眯眯的说道:“怎么样,钟老弟可有意接过这个重担啊,若是鈡老弟有这个意思,我就向县里举荐你了。”
钟进一听,顿时一阵惊喜,担任乡老,这可是一件大美差,以前他都不敢想,这乡老的位置一个萝卜一个坑,多少人盯着呢,他钟进何德何能,能够抢到这个乡老之位。
但是现在,曹禾突然表示出了有退下来的意思,而且说要举荐他,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个意外之喜,以前看似根本就没影儿的乡老之位,一下子也变得有门有路了,虽然曹禾的举荐并不意味着就会被采纳,但县里多少还是会考虑一下他的意见的。
心里虽然惊喜,但钟进还是忍住了蠢蠢欲动的心思,说道:“曹乡老说笑了,曹乡老年高德勋,公正无私,明鉴秋毫,在咱们这三河乡谁人不敬,哪个不服,以曹乡老的老当益壮,再干上十年也是应当的。”
曹禾呵呵一笑道:“鈡老弟过奖了,这个乡老位置,老朽干了三十多年,尸位素餐而已,此刻真是打算退下来,好好享享清福的。我看鈡老弟德才兼备,清誉传遍乡里,所以才有举荐鈡老弟之意。”
旁边有人听到了,差点没忍住要吐了,什么德才兼备,清誉传遍乡里,这跟钟进这老东西有一点半点的关系么,这不跟先前钟延泽的此儿乃我家千里驹的话一样,都是在睁着眼说瞎话,胡说八道么。
当然这样的话也只是在心中编排一下,没人会不知趣的说出来。
“我看曹乡老是一片好意,钟老爷就不必推辞了吧。”有好事的人就在一旁敲着边鼓,推波助澜起来。
钟进本就是假意推辞,心里早已千肯万肯,在矜持一番之后,也就没有再推辞了,答应了曹禾的举荐。
众人又纷纷祝贺起来,仿佛钟进已经成了新官上任的乡老一样,当然祝贺的人中,不少是言不由衷的,比如朱友贵。
此刻他面上带笑,心里却在滴血,他钟进也想当乡老?凭什么啊,若真让他钟进当了这个乡老,那以后在这沙河村,他朱友贵还有什么说话的份,岂不是彻底被对方压过一头,吃得死死的了。
这个曹禾也是的,老糊涂了,你要退下也就退下罢了,但看看你,举荐的是什么人啊,就凭他钟进的德行,也配当这个乡老?我呸!他钟进若真当了这个乡老,这三河乡还不要被他给祸害的乌烟瘴气,鸡飞狗跳了。
他心中怨念不已,心里也十分清楚,曹禾突然作出这般示好的举动,没有别的原因,还不是看人家有了一个有出息的儿子,钟大用年纪轻轻就中了童生,前途不可限量,这才会有现在曹禾的主动示好。
说来说去,还是怪自己没有一个像他钟进这样出息儿子,按说自家的朱明也不比他钟大用差啊,为什么中了童生的是他钟大用,而不是朱明呢,如果中童生的是朱明,那么现在风光得意的就是我朱友贵了,真是天意弄人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