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清妍点点头。雍覃夫人笑了一笑,道:“看来我们一向清高自傲,不把人放在眼里的女状元,这次也动心了。”
崔清妍没有理会对方的调笑,只是口中轻吟起来道:“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念着念着,神情就有些痴了。
江云回到城西同福客栈住所的时候,已经是夜幕低垂,华灯初上时分了,看到他回来,掌柜迎上前来,态度一下子变得热络起来,只因为下午的时候,府衙的衙役前来报喜,所以他知道江云考中了童生,只不过当时江云没在,还是他自己掏了喜钱,把报喜的衙役打发走的。
“江公子,恭喜了!今晚小店略备薄酒,请江公子赏光!”掌柜热情的道,虽说只是中了一个童生,却也终究是一个好彩头,再说对方年纪轻轻,前途不可限量。
“江公子,恭喜了!”闻知消息的脂砚斋女掌柜佟菱玉也特地前来道贺,她还是从云中子等人口中,得知江云考中童生的事情,对此她也感到几分意外,特别是知道,对方又是中了一个榜尾之后,更是只能感叹对方的狗.屎运了。
那些山人野老居士们,此刻就只有一个个羡慕嫉妒不已了,别看他们口中对这一个童生功名不在乎,但心底到底怎么想,他们自己清楚,他们绝大多数人都是曾经寒窗苦读,为了这一个童生功名,蹉跎半生而不可得,可江云就这么仿佛捡大便宜一样,轻松的就把一个童生功名收入囊中,这让他们情何以堪。
不是说这人才学平庸,又无耻抄袭,声名狼藉么,怎么这样的人都能轻易考中童生,我等却苦求半生不得,这真是没有天理啊。
这次江公子中了童生,前途远大,定然就要一心埋头学问,勤学苦读,准备来年的院试,一时是不可能再有新作出来的了,佟菱玉这么想,虽然她觉得有些遗憾,但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对方的科举功名终究是正途,她也不能耽误了人家。
在酒席上,她就此试探着问了几句,哪知江云明确告诉她,他正在准备一篇新作,得了这个消息,佟菱玉又惊又喜,没想到对方中了童生,还有继续当书坊山人的兴趣?
这几日书会,对方虽然没有参与,但他的那本西厢记如今风头正劲,名气也正火着,若是就此停笔,实在是可惜,现在听到对方有意继续写书,佟菱玉当然欢喜。
她心中欢喜,其他的山人居士野老听了,心里就不由开始骂娘了,所谓同行是冤家,你说你都考中童生,进入士林了,而且年纪轻轻,前途无量,不好好勤学苦读,一心想着科举上进,却偏偏还要跑到书坊来当山人,跟他们抢这个饭碗,这算是什么事啊。
这些人心中怨念不已,当然也有不以为然的,虽然对方写出了一本还算走俏的西厢记,但应该只是一时侥幸而已,再写一本,定然就不会有这般好结果了,到时书坊和科举两边都落空,那才是活该,所以他们也并不在意,或者存心等着看对方的笑话。
他们现在根本想不到,江云接下来的这本新作,也许会把他们所有人的饭碗都给砸掉。
第二天,江云依旧起了一个大早,洗簌罢,在院子里晨读一番,在客栈简单用过早餐,就出了客栈大门,往城东府学学宫这边而来。
今天的日子很重要,他们这些新晋考中的童生将要进入文庙,进行文祭洗礼的仪式,等接受文庙之灵的文气灌顶,到时他们才算是一个真正童生了。
有了童生根基,就可以驱使人体内的浩然之气进行一些粗浅的修炼,在四肢百脉中运转,伐毛洗髓,舒经活络,强身健体,称之为炼体,修行到深处,举手投足轻而易举就有千斤之力,跟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书生告别了。
当江云一路来到城东府学宫大门前时,只见学宫大门前已经济济一堂,站了众多的读书学子了,都是这次府试得中的新晋童生,两百多人站在一起,乌压压的一大片。
这次要进入文庙,接受文庙洗礼的青陵府八县童生,一共有二百五十名,同时给这么多童生进行洗礼,文气灌顶,也就府城文庙可以勉强办到,若是县城的文庙,同时给这么多新晋童生进行洗礼,怕是力有未逮。
每个地方的文庙规模不一样,接受的香火不同,文庙之灵的灵性强弱也就不同,县城文庙自然比不上府城文庙,府城文庙一般也比不上省城文庙,再往上还有皇城文庙,以及圣庙等等。
当然这也非必然,就是县城文庙,其文庙之灵也有强弱高低之别,文教兴盛之地之文庙,接受的香火旺盛,其文庙之灵之灵性就愈强,有的文教兴盛的县城,其文庙之灵不弱于一些文教贫瘠的府城,也是有可能的。
读书人修行的大道功法,没有现成文字,所谓道可道,非常道,都要通过文庙之灵以文气灌顶的方式传承。
新晋童生第一次接受文庙洗礼,倒是可以免费得到一个粗浅的炼体法诀,若还要往下更高深的,就不这么简单便宜了,文庙之灵不会白白传承,予取予求,这会损及其自身灵性,只有读书人给文庙烧的香火积累足够多了,文庙之灵才会考虑再予传承。
而这读书人给文庙烧的香火,自然不是寻常的香火,而正是读书人自己的文章稿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