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明早一来,就名落孙山了哦。”江云路过对方身旁的时候,难得的调侃了一句,就扬长而去了。
“小人得志,捉刀代笔之作,有何得意的!”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陆文鹏气得脸色铁青,暗自咒骂腹诽。
“咦,那不是风月斋盟的棚子么,怎么这会儿围了这么多人,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离去时,江云陡然发现,此刻风月斋盟的棚子前,简直是人满为患,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其它旁边的棚子虽然人流也不少,但与之相比,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就是早上来的时候,这风月斋盟前还是门可罗雀,人迹罕至,跟现在的热闹嘈杂形成了截然的对比。
当然,此刻围在棚子前的人,全都是红袖罗裙,燕瘦环肥的夫人女子,有衣饰华美的贵夫人,千金小姐,随行丫鬟,也有荆钗布裙,寻常人家的女子,粗手大脚的仆妇等。
总之一眼看去,莺莺燕燕,群雌粥粥,却不见一位须眉男儿。
这也难怪,风月斋盟的书,本就是大受妇人女子的追捧欢迎,虽然也有爱看的男子,不过大多都是底下偷偷默默的看,不会宣之于众,更不会当场来这里凑热闹了,否则一定会被读书人鄙视,骂一声不务正业,在士林中名声扫地,难以混下去了。
“柳桥居士,给奴家签个名么——”
“鸳鸯子,小女子很喜欢看你的云台梦哦——”
“梅河居士,最近可有什么新鲜大作啊,妾身最喜欢看你的书了——”
“潇湘子,奴家早就久仰大名,如今总算见到潇湘子当面,奴家心里可欢喜了!”
“喂,你们中间,江上钓叟可在么,虽然是新出道山人,人家可喜欢他的西厢记了……什么,不在,那太可惜了!”
“西厢记有什么的,这位姑娘,在下云中子,可以推荐你看我的玉楼春,情梦啼——”
……
场面一时闹哄哄的,棚子里,那些山人居士野老都忙坏了,一个个应接不暇。
江云看了几眼,倒没有多待,径直就离去了。
回了城西的同福客栈,吃罢晚饭,把自己关在屋中,一时心血来潮,径直拿起笔墨,铺开稿纸,就在那里书写起来。
“钱塘江浩浩江水,****夜夜无穷无休的从临安牛家村边绕过,东流入海……”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正在这里写着,听到外面传来一阵热闹嘈杂的声音,原来是那些山人居士野老回来了。
众人看起来兴致很高,就在院子里摆开酒席,吃喝谈笑起来。
酒酣耳热之际,有人看到江云的屋子门窗紧闭,里面亮起灯光,便好奇说道:“江小哥怎么一个人关在屋中,不出来喝酒?”
有人幸灾乐祸道:“定是府试考的不好,科举功名受挫,此刻只怕是心灰意冷,了无生趣,哪有喝酒的兴致。”
“我记得江小哥今天早上还去了天一阁的,不过肯定是吃了闭门羹,因此在屋中发奋,一定要作出一首上榜的诗的。”又一人讥笑道。
听得云中子的声音道:“不,我知道江小哥今天还真的题诗上榜,进了天一阁去了。”
“什么,他真的题诗上榜,进了天一阁?这不可能吧。”众人都不相信,纷纷质疑。
云中子道:“我没有骗你们,我亲眼见到的,不过他题诗上榜的诗,却是抄袭来的。”
“什么,前次他抄袭圣人之言,投壶中的,今次他竟又重施故技,抄袭诗作上榜,能再无耻一些么。”
云中子一副你才知道的样子,朝着紧闭门窗,亮着灯火的屋中扫了一眼,又幸灾乐祸道:“想必是抄袭诗作的事情被揭发,被当众驱逐出来,江小哥这下斯文扫地,身败名裂,此刻正在屋中向隅而泣,追悔莫及呢。”
“活该!简直就是自作孽,不可活,还好他没去参加书会,否则我等都耻与他为伍,遭受池鱼之殃,受到雍覃夫人的迁怒了。”
“算了,这等无耻之徒也不必去多理会,我们径自吃酒就是,来,为了今天书会的旗开得胜,大家干杯。”
院子中又是一片喧嚣嘈杂,欢闹不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