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忽忽两天就过去了,明天就是府试开考的日子,这一天下午,江云打开房门,院子里倒是静悄悄的,那些山人居士野老不知去哪里了,他也没多管,径自出了客栈,前往城东的府学学宫这边而来,今天下午府学学宫开放,他打算看一看考场。
一路走来,穿街过市,来到城东的府学学宫。这一片的建筑,跟临水县城差不多,文庙,学宫,府衙,城隍庙依次排列,只是规模又大了一些。
来到学宫大门前时,只见考场已经布置完毕,大门大开,不少头戴方巾,身穿文士衫的读书人进进出出,都是将要参加这次府试的考生。
青陵府一共五百考生,参加这次府试,依旧是分为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八个考场,不过府试的考场座位顺序并不是完全随机的,而是有规矩的。
甲字号考场,也就是主考官知府大人亲自坐镇的考场,位于学宫大堂,能够在这里就座考试的,都是每个县县试排名前十的考生,有钱通关系也买不到这里的座位。
在主考官知府大人眼皮子底下考试,当然能够沾一点光,一般录取率也会比起其它考场高出许多。
江云在县试中名列榜尾,毫无疑问,不仅甲字号考场无缘,就是乙丙丁这几个好一点的考场,也肯定无缘的,他的座位,只能排在后面戊己庚辛这四个考场当中。
所以进了学宫之后,他就直奔这四处临时在外面广场露天搭建的考棚区,明天不出意外他就要在这四处考棚区答卷了,只是尚不知道具体是哪一处。
沿着回廊一直走,路过学宫大堂的甲字号考房,看到里面不少考生也在那里看考场,路过的考生看向这些人,都露出羡慕之色,很显然,在这里看考场的考生,无疑都是每个县县试前十的才学佼佼者,在主考官知府大人眼皮子底下考试,只要不出大的漏子,被录取的可能性很高,起码同等条件下占了先机。
江云匆匆朝着甲字号考房瞥了一眼,没有多看,然后径直就来到外面的广场,看几个临时搭建的露天考棚区。
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溜了一大圈,熟悉了几个考棚区的大概方位位置,不至于明天入场心急找不到座位就是了。
跟他一样在看考场的考生不少,大多是生面孔,青陵府八个县的考生都有,都不认识。
不过转了一大圈下来,还真让他见到了几个熟面孔,都是清河书院的,包括那个钟大用。不过这几个清河书院同窗远远看到他,就避开了,仿佛如避瘟神一般。
就是那钟大用,也少见的没有上前来挑衅,远远躲开,他现在正是要求上进的时候,怎么能跟这样声名狼藉之人为伍,被人看到了,那也是自失身份,降低了位格,实在不值得的。
在这几处考场转了一大圈,大致熟悉了考区方位之后,江云就不打算在这里多待,准备离去了。
路过学宫大堂,那甲字号考场的时候,他目光又往里面一瞥,只见那里还驻足了不少的考生在看考场,滞留不去,人数比先前还更多了。
就这么一处考场,有什么好多看的,值得看这许久,赖在这里不走了。江云心中暗自腹诽,也没怎么理会,正要径自离去,这时就听到耳旁响起一声断喝道:“站住!”
他回头一看,只见一人大步朝他走了过来,脸上带着轻蔑不屑,不正是那个闵玮是谁,在他身后,还跟着陆文鹏,李元春,韩子允等几个人,这些人都是临水县县试前十名,明日府试的考场,正是这学宫大堂甲字号房。
“江云,你还有脸来看考场,我要是你,明天都不用来考试了,反正也是考不上的,何必自取其辱呢。”闵玮来到江云的面前,劈头就开始挑衅。
江云哈哈一笑,道:“你这个偷了我第一案首的人,还敢在这里大言不惭,这才真是无耻之极。”
闵玮一脸啼笑皆非之色,指着江云对四周众人道:“你们看,这人不是失心疯了么,一个榜尾之人,竟愣是说我偷了他的第一案首,这得多无耻才说的出来的话。”
看到这里有热闹可看,不少人围了过来,看起了热闹,四下接头接耳,议论纷纷。
“出什么事了?”
“好像是说,这人是县试榜尾,却说那位仁兄偷了他的案首。”
“啊,还有这样的稀奇事?”
“这真是荒唐可笑了,一个榜尾竟然说案首偷了他的案首,这能更无耻一点么。”
“这位仁兄,何必跟这种人一般见识,不值得。”
四下里议论纷纷,觉得这事实在搞笑,都是支持闵玮这个案首的居多,对江云的滑稽荒诞行为鄙夷不已。
每个县的案首,那都是让众考生垂涎不已的名次,这不仅仅是一种荣耀,而是一个确确实实的大实惠。
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是却有约定俗成的规矩,一个县的案首在府试中只要卷子不是差得没边了,被录取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一个县的案首,就表明他是被县令看重,欲培养的人才,知府大人一般总要给这个面子,不可能黜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