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覃夫人对自己这位侄女似是十分怜爱,又给对方解释道:“你问的那些人,都是佟掌柜书斋的山人。”
玄衣女子崔清妍闻言,秀眸中闪过几许惊讶,难道那些人,都是满腹经纶的饱学之士,知名大儒?要知道,在这里,能够出书立言,并不是简单的事情。
雍覃夫人似是猜知她心中几分所想,也没有顾忌旁边的佟菱玉,凑过头去,在对方耳边低语了几声。
玄衣女子崔清妍眼中露出恍然之色,随即闪过一抹轻蔑不屑,她出身河内巨族崔家,是崔家嫡系千金小姐,作为千年书香世家,家风谨严,她虽然也读过万卷书,但是那类风花雪月,才子佳人的“歪门杂书”,却也不曾看过。
“原来是一些歪门邪道,不入正途的腐儒俗才,姑姑为何把他们当作座上客?”玄衣少女崔清妍语含不屑的道。
雍覃夫人扫了旁边佟菱玉一眼,尴尬一笑道:“其实也不能这么说,这类杂书虽不入正途,但也不能说是歪门邪道,所写也都是一些风雅世情,休闲消遣,倒是在闺阁市井中颇受欢迎。”
玄衣女子崔清妍秀眸一闪,没有多说,似是再无意继续这个话题。
佟菱玉这时在旁边吟吟一笑道:“清妍小姐有所不知,其实此类杂书,也有一些精品,足可一观的,就比如最近很是受到欢迎的西厢记,就十分不错。”她有意向对方推销,像对方这样的书香巨族的千金小姐,无疑是巨大的潜在客户,若是说动对方,说不定就能带来一大群的客户。
可惜玄衣女子崔清妍神色不动,说道:“佟掌柜所说,或许不是没有道理,但清妍涉猎诸子百家之书尚来不及,对这类旁门杂书,并没有丝毫兴趣。”
见到对方这么说,佟菱玉倒不好再劝说什么,只得咽回了接下来的话。听到对方这番言辞,陡然想起对方的名字有点耳熟,记起什么,神色不觉动容,心中暗自惊讶道,莫非这位清妍小姐,就是那位清妍?
雍覃夫人这时端起酒杯,起身招呼客人,那些年轻士子,山人,居士等,也都纷纷起身举杯,共饮了一杯
坐下之后,那些年轻士子心里头却一直很是不得劲,看着邻桌的那一群“腐儒酸才”,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试想想,他们是什么身份,个个出身书香世家,都有功名位格在身,可说本地一时俊才,可是现在却要跟一群不登大雅之堂的腐儒酸才坐在一起,举杯共饮,这算什么事,简直是降低了他们的身份,耻与之为伍。
不过,他们都是受到雍覃夫人邀请而来,若是骤然不忿离席,失了礼数也不好。听说万卷书斋这次准备在府城的江南四大名楼之一的“天一阁”举办一场书会,这也算是整个江左西道文坛的一场盛会,他们自然不能缺席,若是得罪了雍覃夫人这位东道主,这场书会他们也别想着出头了。
另外,此刻他们更是不愿意走了,只因为见到了那位神秘年轻玄衣女子。这神秘年轻玄衣女子虽然面罩黑纱,掩去了真容,但是从外面显露出来的风姿,已是一位美貌佳人无疑了。
这倒也罢了,更让人动心的是,这位玄衣女子的身份。这玄衣女子跟随在雍覃夫人身边,两人关系状似十分亲近。
而雍覃夫人是谁,出身河内巨族崔家,那么这位玄衣女子,极可能就是崔氏女了。作为河内巨族,千年书香世家,崔家海内知名,而崔氏女更是以知书达理,秀外慧中而闻名,多少豪门高第,权贵世家,以娶一位崔氏女而为荣,能够娶到一位崔氏女,足以光耀门第,炫耀四方,让人羡慕不已了。
现在猜测到,眼前这位神秘玄衣女子,很可能就是一位崔氏女,这些年轻士子自然都情不自禁动了心,越发眷恋不会离去了。
若是能娶到这么一位崔氏女,那就是整个家族的荣耀,他们自身在家族的地位也会越加巩固,更何况,眼前这位玄衣女子,是这么一位风姿脱俗的美貌佳人。
座中的一众年轻士子无不心旌摇曳,露出思慕之意。
现在他们已经完全忘记,顾不得旁边的那一桌“讨厌”的人,心思都在那位带点神秘的年轻玄衣女子身上了。
“夫人身旁的那位年轻女子是谁?”
“不知道,也许是夫人的本家亲戚子侄?”
“这么说,她很可能就是一位崔氏女了。”
“应该不假了,果然不愧书香世家闺阁千金,知书达理,秀慧贤淑,气质如兰,如明珠仙露,名不虚传!”
“刚才我看到她向我这边看来,莫非是对我有意?”
“呸,别自作多情了,她看得是我,不是你。”
……
众人就在这里接头接耳,议论纷纷。
至于旁边另一桌,则又是另外一番景象,大家都是吃得多,说的少,虽然说是薄酒,但这席面上的美酒佳肴,这些人也不是能够时常品尝的,所以都是闷头吃喝,大快朵颐,吃了个不亦乐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