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书院,江云?这个名字怎么听着有点耳熟……”
四下纷纷起了一片交头接耳的议论。
那衙役认得闵玮,知道对方是今晚猜出了县令刘大人和县丞熊大人灯谜的幸运儿,而且刚刚还得到了王大人的接见,他朝对方一拱手道:“多谢闵公子指点,我这就去向王大人禀报!”
说着就要匆匆离去,闵玮又叫住了他,扫了一眼四下,说道:“要说这个江云,大家可能还不清楚其人,若我提一首歪诗,想必大家就应该知道了,那首东风吹,不知大家有所耳闻没有?”
“闵兄说的莫非就是那首东风吹,战鼓擂?知道啊!”众人纷纷应和,这首歪诗前一阵子在县中名闻遐迩,这些赶考的考生不知道的还真不多。
有人惊讶问道:“听闵兄的意思,莫非这首东风吹,就是那个江云所作?”
闵玮点头道:“不错,那首东风吹,正是此人的大作。”
原来如此,众人一时又是讶然。他们对这首东风吹闻名已久,对诗作者也是久仰大名,没想到,今天就当面见到了这位闻名已久的东风吹兄。
“东风吹?”那衙役却没听说过,不知道这首诗,见众人说的这般热烈,似乎很有趣的样子,便记在心里,然后就匆匆去向王大人禀告整个事由了。
看着衙役匆匆离去,众人都知道,某人要倒霉了。
江云扬长而去,刚刚出了城隍庙,就听到后面有人叫唤,正是周世民追了过来。
见到江云,周世民一时都不知该说什么好,碰上这么一个书呆子,还真是倒霉啊,对方现在明显的把教谕王大人给得罪惨了,现在他都在考虑,要不要跟对方撇清关系,划清界限,否则若是让那位王大人知道,他跟这书呆子是一伙的,只怕要受池鱼之殃。
“平川,你今天行事实在太莽撞草率了,我知道,那王大人只出了一文铜钱的赏钱,实在太抠门了,若是我也会气不过,不过你也不应该因此就当场发作起来,本来是一件大好事,现在变成了大坏事,把王大人得罪惨了,这样对你接下来的县试可大大不利,我刚才见到,那个闵玮已经把你供出去了,现在你的名字,可是已被王大人记挂上了!”
周世民一副深表忧虑之状,原本他就觉得对方即使不被王大人记挂上,这次县试也没有什么机会,现在这样一闹,原本渺小的机会就更是彻底断送了。
“那你要我怎么办,难道屁颠屁颠的去见他,感谢他的一文铜钱?”江云心说不是我无礼狂妄,实在是那个一文铜钱太气人了,佛也有火啊。
周世民正色道:“亡羊补牢,未为晚也,依我看,你现在最好的办法,还是赶紧回去,向王大人赔礼道歉,王大人气度雅量,应该不至于跟你一般计较。”
回去赔礼道歉?江云连连摇头,且不说这会不会有作用,就是有用他也不会去,他可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过错,错的是那个王大人。
见到自己的话对方没有听进去,周世民也没辙了,两人就此在道口分开,江云径直去借宿的老船夫赵福来的家中,周世民则回了他堂兄的家。
回去的路上,周世民心中不由起了几分怀疑,为了打几点秋风,值得跟这个书呆子继续混下去吗,照这样下去,自己难免遭受池鱼之殃,迟早被对方坑死。
在回到家中的时候,他已经暗自作出了决定,那就是绝对不能让王大人知道,自己跟那个书呆子是一伙的,从现在开始,就要跟对方撇清关系,划清界限了。
“哟,世民,你回来了。”回到家,他堂嫂吴氏上前来招呼,回头看了看后面,发现没有人,这才安心了一点。
“你那个同学呢,他没跟着来打秋风啊?”她随口说道。
周世民知道对方问的是江云,便道:“他在城中另有住所歇脚。”
吴氏眼珠一转,道:“你不是说,他刚刚被骗子偏去了钱财,身无分文,哪里来的银钱住宿?”
周世民道:“据他所说,他寻的落脚的人家住宿免费。”
吴氏一听,嗤的一声冷笑道:“住宿免费?哪有这么便宜的事,这样的鬼话也就你这个呆子相信,我看他根本满嘴谎话,就是纯粹来打秋风的,偏你还蒙在鼓里。”
周世民没有多说,直接去了自己的客房。
吴氏追在对方身后继续唠叨:“世民,我可告诉你,那个人你不要再往家里带了,他若再来,也没他打秋风的地方!”
“嫂子,你放心,这人我已经决定要断交了。”周世民说道。
“好呀,你总算明白过来,听了嫂子的劝了。”听到这番话,吴氏这才一喜,不再唠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