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掌柜抱歉的一笑,道:“最近事忙,倒真快要把这件事忘记了,是了,公子怎么隔了这许多天才来,我还以为公子不来了呢。”
江云道:“劳掌柜久等了,最近才完成了稿子,立刻就送过来,请掌柜过目了。”
佟掌柜听得眸中一亮,道:“你是说,稿子已经完成了么,那就快给我看看!”
虽然对江云的这本小说,情节故事她都还一无所知,但是当初仅凭那首小诗,就打动了她,让她记忆深刻,否则也不会接受对方这样的一个新人投稿了。
“待月西厢下,迎风户半开。隔墙花影动,疑是玉人来。”这首小诗,她此刻还深深记得的,只凭着聊聊数语,才子佳人的气息就扑面而来,令人情不自禁的想要了解其中的故事。
江云也不多说,当即就拿过带来的包袱解开,取出里面的文稿,递给了对方。
佟掌柜和他的对话,引起了旁边人的注意,很快的,柜台前就围上来一大群人,众人都用好奇的目光看着江云,仿佛看着一个稀有动物,群雌粥粥,指点议论,不可开交。
被一群女子围住,众香环绕,一个个的盯着他瞧,指点议论不已,江云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感到莫名其妙。
“你们在看什么呢,是有什么好书么?”一位后来的丫鬟模样的人不知究竟,走上前来,奇怪的问道。
“听说这位小哥,是来投稿的呢!”刚才那个买书的顾大婶还没走,指着柜台前的江云嬉笑着对后来人说道。
“啊,投稿的么,这不就是说,他就不是写书的那些山人居士野老了?”那位丫鬟顿时惊讶出声,看着某人的眼神中顿时充满了星星。
这里虽然盛行才子佳人的小说,写这类小说的人也不少,不过这些作者大多是神龙见首不见尾,隐身幕后,少有以真面目示人的。
只因为写这类小说的,其实大多数也是男子,尤其以一些落魄文人居多,这些人科举功名无望,写这类小说,只是迎合世俗,借此赚取一些稿费,贴补家用。
而这显然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特别是在以科举功名为主业,宣扬圣人之言,读圣人之书的读书人圈子里面,这类风花雪月,才子佳人的书都是上不得台面,不登大雅之堂的,虽然也有不少人偷偷的看,但却不会摆在明面上。
所以这些写书的人大多都不会以真面目示人,就是作者署名,也都取一些“山人”“居士”“野老”之类的假名,不会以真名字出现。
所以现在大厅中的众女顾客,虽然书看得不少,但是活的作者还真没有见过,现在听到有一位写书人就出现在眼前,自然引起了她们极大的好奇和兴趣,一个个围着江云打量瞧看,仿佛看着一个稀有动物一般。
“这位小哥,不知你笔名是哪位大家啊?”
那顾大婶这时大声问了出来,而她的问话也问出了大厅中其他众女顾客的心声,众人的目光都齐齐望了过来,等着江云的回话。
有的女顾客甚至浮想联翩起来,满含期待,暗道对方莫不就是大名鼎鼎的写出“十二楼”的柳桥居士,又或者是写出“红线缘”的抱石山人,又或者是鸳鸯子?梅河居士?
这些人可都是了不得的大家啊,若是能够见到真人,岂不是值得去炫耀的一件事了。不过也有人怀疑,眼前这位看着不过十六七岁的年轻小哥,也能写书?
面对群女投射过来的灼灼目光,江云一时大感受不了,正要说什么,这时一旁的佟掌柜已经出声,给他解围道:“这位公子还是初出茅庐,第一次来稿,还尚未有什么大作出来的。”
众女顾客一听,便响起一片嘘声,原来并不是什么大家,不过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罢了,不少人有的失望,有的大不以为然起来。
“我还以为是梅河居士驾到,又或者鸳鸯子来了呢!”
“我刚才还以为他是柳桥居士的。”
“怎么可能,我猜写出‘十二楼’的柳桥居士,一定是位满腹诗文,才华横溢,阅尽沧桑世情,又有点怀才不遇牢骚的中年大叔,怎可能是这位年轻小哥……”
“不,我倒觉得柳桥居士应该是一位才华满腹,潇洒风流的才子,书里面的才子王生,应该就是他自身的写照……”有人花痴的道。
“不管怎么说,总不会是眼前这位年轻小哥了。”
“是啊,这么年轻,能写出什么书来。”
“这位小哥,还是以读书举业为重啊……”
众女在这里叽叽喳喳,议论不休,话语中都充满了对江云的轻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