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世民也附和道:“是的,是的,不必去理会这些。是了,我们还是继续欣赏这篇黄眉山的亲笔手稿‘早堂论’,平川你来看看。”
他拿过桌上严政带来的那副字稿,递给江云看。
有人已经注意到了他们这一桌,听到严政的话,不少带着疑惑的目光落在了江云的身上,听这严政的口气,莫非眼前这人,就是这首东风吹的作者?
有人当场就问了出来,朝江云高声发问道:“莫非这位仁兄,就是这首东风吹的作者,江云?”
听他这么一问,更多的目光向着江云这边看来,就连坐在临江窗户边的那位清灵俊秀少年也不例外。
严政担心再惹出什么事端,朝江云使了个眼色,说道:“别理他们,我们只管喝酒论文就是。”
面对众多齐聚过来的目光,江云一脸诚惶诚恐之色,站起身来,环顾一礼道:“在下确是江云,这首东风吹确是在下拙作,在下才学浅薄,水平有限,让诸位见笑了!还请多多指教!”
见到他坦然承认,就是这首东风吹的作者,众人意外之余,又感到一阵啼笑皆非,没有想到,这首歪诗他们议论耻笑了多时,正主儿却就坐在面前。
“这,这个,怎么说呢,你这首诗,原也不错的……”
看到他坦言就是东风吹的作者,态度又这般诚恳,让人当面倒是不知该说什么了。
“我就奇怪,你严政为什么要一个劲替这首东风吹辩护,原来是吃人嘴短啊。”有人这时恍然大悟,鄙夷讥讽道。
严政不动声色,斥道:“你胡说些什么,这位仁兄的话,我怎么听不懂。”
那人嗤笑道:“严政,你还不承认么,原来那个喜欢打秋风,占人便宜的,就是你啊。”
严政依旧端坐在那,神色不动道:“你不过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罢了,我不跟你这样的小人多说。”
“事实就在眼前,严政你还敢狡辩,不是吃人嘴短,你为何要极力替他辩护!”那人冷笑道。
严政正色道:“很简单,我是真心觉得,这首东风吹极好罢了。我跟平川是真心相交,情如铁石,岂是你们这般言语挑拨能够动摇得了的。”
“哈哈,想不到严政你竟然会是这样一个大言不惭,厚颜无耻之人。”那人讥笑起来。
江云这时不得不说话了,起身说道:“诸位误会了,严兄不是这样的人,这次酒席,就是严兄做东,特地为在下这首诗庆贺。”
众人听得一愣,他们原本都以为,严政就是在打秋风,吃人嘴短,听江云这么一说,难道是他们想错了。
“为你这首诗庆贺?这又有什么可庆贺的?”有人不解的追问道。
江云呐呐道:“当然是庆贺在下一鸣惊人,声名鹊起,诗名传扬四方。”
“这……”
看着某人“沾沾自喜”,自鸣得意之状,这下众人再也忍不住,再次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看来这人确实不愧“书痴”之名,就是一个书呆子。这下众人心中再没有怀疑了。
旁边那清灵俊秀少年再一次笑得气喘吁吁,直趴在了桌上。
周世民把江云拉回了座位,把那副严政带来的字稿又推到他面前,说道:“别理那些人,咱们还是饮酒论文,自得其乐的好。平川不如好好欣赏这副黄眉山的‘早堂论’。”
江云坐下,推辞不过,只得拿起这副字稿,看了起来。
那些人笑过之后,又各自饮酒谈笑起来,一时倒是没有人再来刁难找茬了。
在脑海中回忆一下,江云记起了这个黄眉山是谁,是本县一位前辈,名叫黄文彦,在前朝曾经高中进士,眉山是他的号,此人擅长书法,在本地很有名气,颇受推崇,也算一个名士。
按照严政的说法,眼前这副字稿,就是这黄眉山亲笔手写的“早堂论”手稿,上面凝聚有其留下的浩然之气。
若是以前的江云,见到这样一副本地名士的亲笔手稿,一定会怦然心动,爱不释手,起收藏之心,不过现在江云却不怎么把这副手稿看在眼里,只是本地的小小名士,而看这书法水平,气韵不显,庸俗平常,还不足以让他高看一眼。
更何况,说什么这就是黄眉山的亲笔手稿,只是严政的一面之词,他当然不会天真的就相信了对方的话,不出意外,这副字稿十有八九就是一个赝品,给他挖的一个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