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我在未婚妻的家里睡觉！”

李翰心虚，所以他焦虑，他焦虑，所以他焦躁，焦躁所以就迫不及待的要拎清自己，却是连人家领导想说什么都没弄清楚。

“我是说，昨天晚上你在梁家睡的可好啊？”

“好...”

李翰心中一阵重重的挫败感，他知道自己其实已经输了，在跟领导的这一仗里，他输的心服口服。

“咱们不要说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我来问你，你对我这个领导至今所做的事情，可还满意？”

“满意！”

“那你可是跟我站在一边？”

“当然！”

“那你可愿意帮我一把？这个轻水堆的技术，对于我们国家下一步发展核电，有很重要的作用，是直接影响到国际民生的东西。”领导的话就像是一根无形的绳子，不知不觉的就把李翰给牵到了他希望的笼子里去。此时若李翰再耍赖，就等于是推翻了刚刚他说的那些话，试问李翰一个大男人，又岂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没错，在阿波罗雇佣军法国总部，李翰等人确实是无意之中弄到了一套这样的资料。李翰也不知道阿波罗雇佣军总部何以会有这些资料，但既然是到送到嘴边的肥肉，他实在是没有理由不吃下去。

说话归说话，可是要李翰仅凭一句话，就把整套轻水堆发电站的资料交出来，老实说他又不心甘，像这样一套资料，若是放到国际市场上去，少说也是上亿的价格，货币单位弄不好还是美元。

“领导，不瞒你说吧，这套资料我们是拿到了，不然法国佬也不会对我下达国际通缉令，但这东西不是我李翰一个人的，而是大家伙儿用命去换回来的，所以...”

“我懂。国家怎么会亏待你们呢，这样吧，要么你们开个价，要么呢，你们也可以提一些不违反法律和社会道德的要求，我这里看看，能满足就满足吧！”

能够让领导开口说出这样的话，应该说是给足了李翰的面子，而且更让李翰心里觉得舒服的是，人家压根就不提昨天晚上发生在帝都的爆炸，如果说今天李翰不来，或许领导不一定有那闲工夫去理睬，但自己的资料就在眼皮子地下，还能骗自己说领导不知道？这就是人家的涵养。

“能不能让我回去跟他们商量一下呢？钱这东西，其实多了也没用。”

“这话说的好，要是咱们党的干部都有你这种觉悟，那我们国家就有希望了！”领导并没有否决李翰这个提议，一点都不着急要核电站资料似的。

“李翰啊，很久以前就有人跟我提过，说是聘请你来当我的保镖，当时我也心动过，不过现在我觉得，让你来跟我当保镖，实在是浪费了！”

不知为何，领导话锋一转，又说起别的事情来了。

“哦？我这个人性子不稳定，确实也不是适合干这个活儿。”幸亏人家领导自己说了不要李翰当保镖，否则李翰还真有些为难，这种面对面的拒绝，最是考验一个人说话的艺术。

“我一个人，跟一个国家比起来算啥呢？对不对？就拿你在法国做的事情来说，其实我觉得国家更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啊！”

“坏菜了！”

李翰原本以为领导是打算结束今天的召见，谁知道这话像是越来越接近一个李翰不愿意面对的事实——诏安！

好吧，至少李翰自己认为，如果让他转行成为牛头那样的人，哪怕是级别比牛头高的多的多，自由程度也比牛头高一百倍，但只要是在政府领工资，李翰就认为那是诏安。

而他骨子里是绝对不愿意被诏安的，他认为那是一个雇佣兵的耻辱。

“爱国之心人人有之，这些顺手而为的事情，我也是乐意的。”李翰很慎重的说出每一个字，生怕将自己带进沟里去。而他的小心翼翼却是惹来领导一笑，道：“你放心，我没有打算找个笼子把你关起来。关在笼子里的老虎还能叫老虎么？”

“厄，就是就是，领导您也别吓我了。”李翰听到这话，悬起的心总算又落下来一半，他夸张的拍了拍胸膛，连放在烟灰缸上的烟燃尽了，都没有注意到。

领导却是注意到了，又递给李翰一支烟，示意他点上。

“这烟外面没得卖吧，滋味真好！”

“怕一半是你的心理作用！是了，你家老人家她还好吧？”

“嗯，好着呢，身体棒，能吃能睡。”

“那我就放心了！这样罢，我的时间也有限，资料的事情你三天之内给我答复，至于说起他事情，今后我会通过秦秘书跟你直接联系，如何？”

这是领导下逐客令了，李翰岂能不自觉一些，赶紧将抽了一半的烟摁灭，颇有些可惜的看了一眼之后站起来，跟领导告别。

刚刚拿来资料的秦秘书又进来了，他要负责带李翰出去，临走之时，大领导竟然很亲密的拍了拍李翰的肩膀，说道：“国家需要你这样的年轻人，李翰，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一定一定！”

虽说不知道领导指的是哪个方面，但李翰还是飞快的点头。跟这样级数的领导聊天压力实在是太大了，他觉得自己还是早走为妙。

“走吧，李翰，我送你出去！”秦秘书在房间里的时候几乎面无表情，可是出来之后，眼角眉梢却带着一股笑意，开口说话也是充满了人情味。

“秦秘书啊，你们收集资料的能力可真是令人佩服，我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你们是一件都没有漏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