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罗莉斯的话提醒了李翰，让他脑子猛地清醒了些。不错，这些东西还有他们两人所拥有的这些真的“假证件”，确实不是牛头一个人的权力就能做到了！

“你的意思是...牛头的部门参与到此事当中了？”

“不仅仅是他的一个部门，据我所知，牛头他们部门在国外可是没啥权力的，你们国家对权力的划分和制衡，其实比所有西方国家都要完善和变态！”

用变态来形容权力划分和制衡程度，这让李翰感觉有些汗颜。可不是么，平常时候总听见人家说，中国怎么怎么权力集中啦，怎么怎么不够公平啦！

其实跳出圈子站到一定的高度去看，中国高层反而是个最讲究平衡讲究制约讲究划分的，当然，这些统统都只针对一定层次之上的权力和财富，至于说往下的，对不起，那些都只是当权者们文件上的一串数字，年终总结的时候，人口也是归入“资源”项目来进行统计的。

这就是中国的国情，一个号称五千年文化传承，最终把民众当资源的国家。

“算了，不扯那些政治问题，你的意思是说，何东之所以能够到非洲，怕是有更深层次的原因在。”

“唔，我刚刚已经说过了，李翰你只是个佣兵，而不是我们这个行当里的人，所以你千万不要轻易的相信我们这种人，因为我们早就已经不是人了。”

“不是人？”

李翰回头看了眼克罗莉斯，视线从头打量到脚，往常若是李翰这般，克罗莉斯就会做出不胜娇羞的样子，欲拒还迎的勾引李翰。然而此时克罗莉斯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像是一块木头，或者说就像是在被一块木头看。

“不用看我，我也好，牛头也罢，我们都是被各自的国家从小培养出来的，这方面的精英，我们不属于自己，我们只是一台庞大机器上的不同零件而已。所以你一定要小心，我总觉得牛头他们所图不会仅仅是报个仇那么简单，你应该知道，我们这种人早就不应该有感情，什么为兄弟报仇，我第一个就不相信！”

“嗯？你对同事没有爱么？”

“如果是真正的同事，如果我们真正是对一个同事产生了感情，那么我们觉得对他最好方式，要么假装杀死了他，要么，真的杀死他！”

“为什么？”

听到这样一个答案，就连李翰这样的人也都感觉浑身一震冰冷，好像掉进北极的冰窟窿里似的。

“因为不能脱离这样的地方，那活着跟死了没有区别！”

说完这句话之后，克罗莉斯就陷入沉思当中，一言不发。

李翰也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他只好开着车，思考克罗莉斯刚刚对他说的那些话。

“她应该不是为了离间我跟牛头之间的感情才这样说的，况且我跟牛头之间的感情本就是从工作开始，那么由工作结束也很正常！算了，不管他们究竟是想干啥，我只是去警告警告那些该死的阿波罗雇佣军，阿波罗，你们真以为自己是太阳么？难道你们不知道，在咱们汉语里，太阳就是日么？”

眼瞅着李翰跟克罗莉斯就要进入法国国境了，而在中国帝都，也有好几个人，因为李翰的事情而陷入麻烦之中。

麻烦，从源头来分，有自找的麻烦，和找来的麻烦两种；而从解决方式来分，又可以分为：钱能解决的麻烦，和钱不能解决的麻烦。

丁霁的麻烦就属于钱不能解决的麻烦。

李翰在答应牛头的时候，牛头曾经告诉他，说孤儿院那块地，龚亲王那边已经有意思打算放弃了。

其实当丁霁重新站出来之后，龚亲王就已经知道自己不能去动那块地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区区一个破旧的孤儿院，里面竟然住着这么一尊真身！

或许放在全世界里这尊真神算不得什么，因为中西文化的不同，丁霁现在虽然只是一个孤老太太，养着一群孤儿，可她曾经的那些家人，为这个国家的付出，为这个政权立下的汗马功劳是不容抹杀的！

况且，中国人讲究一个饮水思源，丁家在辉煌的时候，曾经带出门生无数，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些门生大多身居要职，若是让他们放弃现在的身份地位或许他们不乐意，但若只是要他们站出来为丁家发出几声呐喊，他们还是乐意的！

并不是说这些人的精神境界就一定有那么的高尚，所谓“屋檐水点点滴”，人在做天在看，他们曾经是别人的门生，如今他们也开始带门生了，他对自己的老师如何，那将来他的弟子就会如何对待他。

一个榜样的效应以至于中国人在对自己师长的尊重和顺从达到了其他民族前所未有的高度，所谓的扫除封建文化糟粕里面，压根就没有将“天地君亲师”这五个字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