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千收回看向那名奴仆的视线,目光停留在靳宛那张不知是被冻的,还是被热的发红的小脸上。
“来看看你。”敖千简略道,脚步不停地走近。
待他瞧见靳宛额头上布满汗水,不禁微蹙眉头,语带责怪:“什么奴仆这样宝贵,值得你亲自下厨劳累?”
只是看了一眼铁锅的杂酱分量,敖千就知道这绝不是在为小丫头自己,或者爷爷准备吃的。既然不是为了她和爷爷,那就只能是这些奴仆了。
任由敖千替自己擦汗,靳宛干笑一声:“你不要生气,我的身子没要紧的,这点我可以保证。而且只是炒一些杂酱,对我来说很轻松,不累!”
敖千淡淡睨了她一眼,也不拆穿这个显而易见的谎言,而是解下大氅交给跟来的卫乙,然后走到靳海那里。
“爷爷,您累了么?让大个子来罢。”
靳海抬头又是一个笑脸,敖千不由得一顿,古怪地盯着老人沾上了煤灰的脸。
“大个子吃饭了没呀,让孙女给你做饭吃要不要?孙女做的面条可好吃啦!”靳海高兴地打着招呼。
敖千眸光微暖,“好,待会儿大个子一定尝尝宛儿做的杂酱面。”他也有数月,未吃到小丫头亲手做的东西了。
想到此,太子爷的心里又是一阵不爽。
若今日他不来,或者来的稍晚,这些奴仆岂不是比他更早一步吃到小丫头煮的杂酱面?
太子爷小心眼儿地表示,这绝对不行!
让卫乙将靳海请到一旁一边烤着小暖炉,一边吃着点心,敖千亲自给靳宛打下手,同时与她小声地说着话。
“今日早朝后,父皇将本宫留下了。”
靳宛担心地看来,“帝君留你是有什么事?”
却见敖千嘴唇勾出一个冰冷的弧度,声音寒冽:“无他,只不过是有人背着本宫,想要向父皇告状罢了。”
随即也不等靳宛继续追问,便将今日早朝之后的事情,一字不漏地告诉了她。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至少在敖千和帝君看来,不是大事。只是某些人不知内情,便以为自己抓住了太子爷一个了不得的把柄,于是连夜赶进宫,参了太子爷一本。
此人,正是姬宇文。
听到姬宇文的名字,靳宛面色一寒,嗤笑一声:“我们好心地不去找他麻烦,不曾想,他反而得寸进尺,恶人先告状了?”
“之前你病重,本宫不分时间地点,将他从府中带走,想必那个时候他便记恨上了本宫。”敖千语气淡漠地说。
靳宛撇着嘴,“你是什么身份,他又是什么身份?还敢记仇,简直是活腻了。”
在护短的靳宛看来,自己人是必须处处维护的,何况这个姬宇文也太小气了,这点儿小事还值得记恨?
敖千虽然没说什么,但是望向靳宛的目光更加柔和了。
“所以呢,那个姬宇文告你什么状了?”见他迟迟不往下说,靳宛忍不住心急地催促。
敖千微微垂下眼眸,随意地道:“他大概是根据那日之事,猜出了你与本宫的关系;又从各种流言中,推测出了你的身份,便对父皇说新封的靖凰郡主行为不检,刚到帝都便主动勾搭上了某位权贵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