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左笙曾跟随敖墨,到靳家村住过一段时间。但那时靳海忙里忙外,并没有跟他多做接触,加上前几个月左笙一直未露面,难怪他不认得左笙了。
经靳宛和左笙的提醒,靳海才想起他来。
“我说呢,这狱卒小哥咋恁眼熟?原来是见过面的。”他呵呵笑着,对左笙问道:“小哥,还好你转行当狱卒,不然老头子我可遭罪了,谢谢你。”
左笙还想解释,却见到靳宛冲他使了个眼色,当下便闭上嘴巴不语。
靳宛觉着让爷爷误会也不失为一件好事,这样就不用解释,为什么左笙会在监狱里出现了。
“爷爷,咱们先出去吧。”
既然她来了,就不能让爷爷待在这儿受罪。
可靳海却按住她的手,忧心忡忡地说:“小宛你快走吧,别让陆大人看见了。他说咱们替赵家村修水库,是要砍头的大罪!你再不走,我怕陆大人盯上你,再把你也牵连进来就完了。”
他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头儿,死也没什么可惜的,但他的宝贝孙女是万万不能出事儿!
为了把爷爷带走,靳宛只好撒谎道:“没有的事儿!爷爷,那是陆大人蒙你来着!你不知道,那陆大人暗地里给陆谦出坏主意,让他毒死客人,再把责任推到三鲜楼头上……”
粗略地把事情经过跟靳海说了,靳宛嫌药不够猛,还抖出了陆承德指使人放火烧制皂坊,险些烧死村民之事。
不出靳宛所料,靳海一下子就动了怒。
“真是好恶毒的心思!他这分明是不把大伙儿当人看啊!”
“对,所以咱们快走吧,不然会被他害死的。”靳宛火上浇油,只盼能把爷爷诓出牢房。
靳海一咕噜爬了起来,“好好好,咱可不能让那狗官得逞……”
拉着靳宛走到一半,他突然担忧地看着左笙,“但是我走了,这小哥会不会被责怪?”
左笙又是给靳海上药、又是给靳海送吃食,他怎么忍心连累对方。
“靳老爷无需担心,主子已经答应,属下以后可以跟在她身边做事。”
靳宛忙不迭地点头道:“没错,从今天起他就是我的护卫了。在这衙门当差钱少还受罪,跟着我比较划算。”
这下靳海放心了。
靳宛对手底下的工人、伙计一向很好,这点是毋庸置疑的。左笙受她雇用,待遇比当衙差肯定是只好不差。
刚才靳宛一心急着见爷爷,倒没注意这监狱里,有着一股非常难闻的气味。
尤其是路过一间黑黢黢的牢房时,兴许是位置太深加上背光,里面一片漆黑,啥也看不见。但那股恶心的味道,比之前闻到的要强烈个几倍,靳宛忍不住伸手捂住了鼻子。
“主子,这里边关的是沈行。”或许是认为有必要,左笙恭声说明这间牢房的状况。
靳宛不知沈行是谁,便蹙起眉头道:“我认识?”
“是那日与陆谦一块儿,到小镇抓你的沈捕头。”
闻言,靳宛恍然大悟,“竟是他?”
对那沈捕头,她可没什么好印象!追根究底,那家伙和严逸差不多,都是昧着良心助纣为虐的狗腿子。
不,也许他们压根没有良心。
是以靳宛冷漠地扫了眼牢房深处,搀着靳海加快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