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良久,贺云天拨通了吴法容的电话。
吴法容正开着车准备去赴一个重要的约会,一看是贺云天的电话,连忙把耳麦戴上,按下电话键:“贺总,你好啊。”
知道已经是下班时间,所以,贺云天带着歉意的问道:“吴叫兽,没打搅你吧?”
“贺总,你就别客气了,有什么事就直说吧。”鹅毛般的大雪,正洋洋洒洒的在头顶上飘着,车多路滑,吴法容哪有多余的时间跟他废话。
“给我父亲动手术的医生到了没?”
吴法容一愣,沈浪不是要温晓颖陪他去看手术患者的吗?难道他们相互之间没碰到?
“哦,到了,今天刚到的,手术方案、副手、护士都已经定好了,等看过贺老首长的病情后,就可以确定手术的时间。”
“吴叫兽,你们辛苦了。”贺云天话锋一转,进入了正题,“不知道这位主刀医生是哪儿的?”
“这个呀,嘿嘿,还真巧了,他叫沈浪,是江城市人民医院的院长,跟你可是老乡呀。”
江城市人民医院的院长?这可是贺云天做梦都没有想到过的。江城的医学界,他又不是不熟悉,什么时候出了个这么有名的外科医生?
“哦?江城的老乡?”贺云天故作惊讶的问道,“吴叫兽,你对他熟悉吗?”
马路上的积雪被车轮子无情的碾压成水,寒风一吹很快就凝结成了冰。
这时候,暮色甚浓,华灯初上。
吴法容老眼昏花,开个车已经够吃力的,哪还有多余的精力跟他东扯西拉的?而且,看样子,贺云天的问题有点像王母娘娘的裹脚布,又臭又长的。
他生怕耽误了今晚的约会,婉言说道:“贺总,我现在正开着车呢,关于沈院长的情况,我们明天再谈,好不好?”
“嗯,好吧。不好意思,打搅你了。”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贺云天的老脸就算再厚,也不好像个婊……子一样,再缠着人家吧?
贺俊杰伸长着脖子,急不可耐的问道:“爹地,怎么样?”
贺云天在病房里踱着步,冷笑着说道:“哼,哼!这下倒好了,他既然是江城的,在京城这地方,我们也不用担心了。”
“云天,你打个电话问一问温润泽吧,看他是否知道此事?”朱立钰真不愧是个贤内助,总能在关键的时刻提醒一下自己的男人。
贺云天点点头,又拨出一个电话。
很快,随着一声长长的“嘟——”,电话那头传来一道爽朗浑厚的男声:“云天兄,你好。”
“润泽兄,别来无恙吧。”贺云天微笑着,脸上的表情是轻松的、惬意的。
虽然一个在政界,一个在商界,但二、三十年的同学交情,彼此之间心照不宣。
“老同学,托你的洪福,身体还马马虎虎呀。”温润泽的笑声的确很爽朗,很有感染力,一旁聆听的朱立钰也忍不住微笑起来。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贺云天听出了温润泽话里的意思,他这是在感谢自己前不久给他送去的一株“东北野参王”呢。
“润泽兄,你我之间神交已久,提那些多俗呀。”虽说是老同学,但他是官,自己是商,贺云天很清楚这点。
所以,在温润泽面前,贺云天小心谨慎的,从没有忘了自己的身份。他跟你客气,那叫修养,有风度;你跟他随意,那叫失态,没规矩。
“那是,那是。老同学,打电话给我,不是跟我叙旧的吧?”温润泽为官多年,深谙政商之道。在这个商业社会,没有无缘无故的“送”,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收”。
“润泽兄,我难道就那么势利吗?”贺云天的的回答大出他的意料之外,“这回真的是找你唠唠嗑的。”
“哦,真是难得呀,老同学现在还有如此闲心?”温润泽搞不懂他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嫂夫人和晓颖那丫头在家吗?”贺云天旁敲侧击的问道。
“哎,就我们老两口在吃晚饭,颖颖那丫头还没回家呢。”温润泽叹了口气,一杯小酒“滋”的一声已经下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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