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蕾正那一条浴巾擦着还在滴水的头发，看着方竞星笑道。

“你不也是这么好兴致？”方竞星看着舒蕾，感觉很是养眼。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舒蕾甩了甩发梢上的水珠，随口问道，在方竞星略带欣赏的目光注视下，她忽然觉得脸上有些发热。

“自然是回学院复命了，这么一趟折腾，就怕被学院那里当成失踪人口上报了。”方竞星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想起还要回学院面对上官星云的读心术、校委会的诘问、实验室奇货可居的人体试验，他忽然就有了一种翘课翘班时间久了就想彻底放飞自我的放纵欲望。

“看你说的，真是口是心非呢。”舒蕾笑着揶揄，“没看出来你还是个责任心很强的人嘛？”她话音落下，看到方竞星忽然陷入了沉思，她轻皱了皱眉头，也想起了一桩心事。

她无心提到了“责任心”，却是让自己忽然想起赵飞遥临终前托付给方竞星照顾自己不要轻生的事情来，想到这里，一股莫名的哀伤袭上心头，舒蕾忽然没有了再和方竞星闲聊都督兴致。

而方竞星此时想到的，则是也许是支持他回到学院的唯一理由，安若烟。现在看来，舒蕾已经从赵飞遥牺牲的悲伤中解脱出来，可以不再轻言赴死，而能继承赵飞遥的遗志以继续他未竟的事业了。那自己就更没有跟随着她继续“浪迹天涯”的理由了。

也许自己失踪的这几天，安若烟又在想尽一切办法找寻自己了，想到这里，方竞星觉得有些内疚。

“也许，我们确实给分别了。”舒蕾当先打破了沉默，“我也要回黄金城了，反抗doc的事业，还要继续进行下去。”

“你说得对，”方竞星理了理思绪点头道，“既然大家都有自己的事要忙，那还是就此别过为好，对吧？”

舒蕾没有说话，而是双手背在身后，向着方竞星走近了几步，她在以一种好奇而认真的眼神看着他，方竞星有些不自在地躲闪开舒蕾的目光。

“我觉得，你是喜欢上我了么？”舒蕾忽然有些挑衅地笑笑，方竞星对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没有任何思想准备，心头不由一跳不知如何答言。

舒蕾也没有要寻求答案的意思，伸出右手食指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口气，对方竞星眨了眨眼笑道：“不要有这种想法，我很危险的。”

她看着目瞪口呆的方竞星，忽然又探身上前，轻轻在方竞星耳边吹了口气，一股难以忍受的酥麻瞬间袭遍方竞星全身。

“谢谢你，替他照顾我。”舒蕾还方竞星还没有回过神来之前，收起了所有的柔媚和挑逗，对着方竞星郑重而温言道，“不说再见了吧。”

“好……”方竞星觉得嘴唇有些发干，意识到自己终于发出一个完整音节的时候，他看到舒蕾已经洒脱转身，从天台入口消失了。

所以，这就是告别么？方竞星捕捉不到舒蕾踪迹，恍惚从一场大梦之中醒来。

这种告别，还真是有江湖气呢。方竞星自嘲地笑笑，觉得耳边，还隐约有一种软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