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这脑子,”周长顺看了眼像大狗一样守护在贺卓然身边的荣毅,讪笑道:“荣准将,请。”
“周将军太客气了,”因为有贺卓然在场,荣毅脸上的温度升高了几分,但是在不熟悉他的人看来,荣准将仍然冷酷如冰山,他虚扶着贺卓然,轻轻把人往前推了一把,道:“毅此次是作为演习的观察员到场的,作为中立方,并没有发表见解的权利。”说着,不顾众人诧异的目光,一屁股将贺卓然按坐在了椅子上。
中立方?不发表见解?听了荣准将冠冕堂皇的话,在场的众人面上紧紧绷着,心里却齐齐冲着荣准将发出一声:呵呵。
这些中高层军官们参加过的演习也不少了,就没见过哪个观察团的成员直接跑到演习场上救场的,还中立呢,这心眼儿都偏到新罗大三角去了吧?
在荣准将的坚持下,贺卓然坐到了周长顺的旁边,这是一个少校军官绝不可能会坐上的位置。当然了,面对这个英气朗朗的年轻人,在座的众人也清晰地感觉到了一股压力,这个年轻人可不是别人,而是将来军团的继承人啊!
更要命的是,第一军团的继承人貌似还对他很有好感,别说在演习场上的贸然出手了,就是现在,只要眼没瞎的,都能看出荣毅对他的维护。
“对于天秤战舰和玉衡战舰同时失控的问题,贺少校有什么看法没有?”寒暄完毕,会议马上进入了正题,周长顺虽然已经知道战队的精神药剂被污染,但是他也需要从贺卓然这里得到第一手的资料,因为不论是战舰出问题,还是紧急中止演习,他都需要给上面一个交代。
现在贺卓然意外暴露了身份,有了小太子的背书,这一关他会好过得多。
“报告战队长,关于两支战队舰船失控的幕后原因,我恐怕帮不上什么忙,因为我是从飞上天之后才遭遇到意外攻击的,不过在登舰之初,我的确看到了同舰的袁冶队长服用了提振精神的药物,而且他还送给了我一瓶。”说着,贺卓然将口袋里的药剂掏了出来。
看到贺卓然拿出的药物,周长顺眼前一亮,前几个发现精神异常的军官都被控制了起来,但是他们把药剂喝得很干净,有的甚至直接丢进了垃圾分解系统,根本就找不到药剂出问题的证据。
现在贺卓然主动拿出这样一个宝贵的样本,周长顺如何能不心喜,他急忙叫来随军的医务官,命令对方用最快地速度给药剂做鉴定。
医务官拿到了瓶子,面上却有一丝迟疑,他看了看周长顺,眼睛又不自觉往桌边斜了一下,贺卓然不动声色地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发现医务官眼睛看到的正是战队的第三号人物,准将钟士峰。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周长顺见医务官不动,不悦道。
“报告战队长,这瓶药剂似乎被人打开过,并不是原装的封口。”医务官有些为难。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周长顺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你是怀疑这瓶药剂的来历?”
“战队长息怒,属下不是这个意思,”面对周长顺的责问,医务官却并不退缩,他拿着药剂,轻声道:“根据军团的鉴定条例,拆封过的样本需要提供者本人的签字,不然所作出的鉴定结果是无效的。”
有这条规定吗?极少做鉴定的众人面面相觑,不过即便医务官说的冠冕堂皇,也无法不让人怀疑他的动机,毕竟提出做鉴定的是周少将,而物证的提供人是贺小太子,不论从哪方面看,医务官的作为都太不通情理了。
换句话说,就是不给周少将和小太子面子。
“既然是条例规定,那我就签个字吧。”贺卓然人畜无害地笑道:“这位长官奉公职守,相信一定能给出权威的鉴定报告。”说着,他拿过医务官提供的申请单,洒脱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贺卓然刚刚一开口,荣毅就在桌子底下按住了他的手,医务官和钟准将的眼风虽然隐晦,但是在荣毅变态般精神力的扫描下,根本是无所遁形的,尤其是医务官将极少有人用的物证签字拿出来说项,荣准将就更加确定这里面有问题。
“卓然,你……”荣毅欲言又止,眼里闪过一抹不赞同。
“你说什么?”贺卓然挑眉一笑,道:“羡慕我的字写得好?”
与这些很少动用纸笔的未来人相比,贺少校这个“古人”动用纸笔的机会显然要多得多,以贺少校对这些未来人的认知,哪怕他把字写成狗爬也能称为书法家了。
“你不要混淆话题。”荣毅无奈道。
贺卓然耸了耸肩,笑看着医务官将药剂和申请单拿走了。事情已成定局,荣准将简直拿这个胆大妄为的贺少校没有办法,他冷冷地看了对面的钟士峰一眼,对方却回以他一个善意的微笑。
不好对付啊!荣毅握着贺卓然的手狠狠地一掐。
贺卓然吃痛,毫不客气地踩了他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