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月瑶锁在保险柜里的个人账本显示,截止去年12月底,她打着投资名义搂来的款项,基本已经退清。总账本里记录的大多是张雪秋,以及另外一个合伙人的集款明细。
当然郭月瑶欠下的那一部分的总额,把家里的商铺和房子卖了,勉强足以全部支付,也难怪那些人会拉条幅讨债。舒珮陪着警方将账本的复印件公证保全,随后签名办理了手续离开。
至于张雪秋的欠款,不用她担心,也不在她的思考范围。神经绷紧的回到医院,天色已经擦黑。舒传德依旧魂不守舍,嘴里嘟嘟囔囔的自言自语。
舒珮递了瓶水给他,一屁股坐下:“医保卡我带过来了,住院的费用我交了三万,不够的话我明天再补交。”
“警察怎么说?”舒传德怔怔抬起头,不过半天的时间,面容看着已苍老许多。
舒珮深吸一口气:“警察说,事发之前她已经主动退款,但是非法集资的行为属于扰乱金融秩序罪,刑罚难逃。”
舒传德的声音低下去:“她现在这个样子,进去了哪还有命出来。”
舒珮心中一凛,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郭月瑶的脾气纵然再不好,说到底还是自己的亲妈,她不可能眼睁睁看她身陷囹圄。
说话间阎素素和穆文哲风风火火的跑过来,紧张询问。舒珮大致讲了下事情经过,奇怪他们怎么知道郭月瑶出事的消息。阎素素不自在的咳了下,说:“是文哲的表哥通知的,他一会到。”
舒珮心中虽存着疑惑,不过这会根本没有心思想别的。
穆文哲跟舒传德打过招呼,旋即转头问舒珮:“阿姨总共欠了外边多少钱?一两千万的话我们夫妻还拿得出手。”
一旁的阎素素感动得瞬间红了眼眶,来之前穆文哲什么表示都没有,没想到他竟然主动开口要帮忙。伸手拉住舒珮的胳膊,她忍着泪关切的说:“梳子,阿姨欠的钱若是不多,先从我们这里拿,以后慢慢还就行。”
舒珮感激的笑笑:“先别的,我妈欠的钱卖了商铺和房子差不多就够了,不够我再开口。”
“卖什么房子?”陆一飞脚步沉稳的从电梯厅的方向走来,姿态随意又潇洒。
舒珮不想和他在金钱上有任何牵扯,听罢勉强笑着打趣:“原来陆先生还有偷听的爱好……”
陆一飞也笑:“那倒没有,是你们的声音太大了,耳朵自动接收。”
舒珮懒得跟他耍嘴皮子,拉过阎素素去了一旁讲话。稍后阎素素回来招呼上穆文哲,双双离开。陆一飞对她的做法视而不见,还饶有兴致的拿出手机上网。看神情,摆明了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沉默坐了一会,舒珮起身去了医生值班办公室,询问何时可以探望郭月瑶。得到确切答复回转,陆一飞还老神在在的坐在那里,舒传德如老僧入定一般,对周围的所有毫无感知。
舒珮心疼不已,几步走过去,复述一遍医生讲的话,扶起舒传德就往电梯厅走去。陆一飞交叠的双腿一收,也站起来跟了过去。紧张了一整天的情绪,因为他的这个举动而变得格外窝火:“陆先生,您也要走啊?我还以为你家也有亲戚在icu。”
陆一飞听罢狡猾一笑,借以掩饰自己的关心:“有啊,我只是下楼去透透气,舒珮你的反应干嘛这么强烈?”
舒珮气得险些咬了自己的舌头,别过脸不再理他。
回到新华小区,天已经黑得透透的,家里果不意外的遭了贼。舒珮怕舒传德担心,谎称自己走得太急大概忘了锁紧房门,不过保险柜没丢,而是被自己拿去悠然居的公寓。
舒传德看家里没受什么大的损失,幽幽叹了口气,神情萧瑟的回了房。
舒珮独自呆在客厅坐了会,想起没吃晚饭,赶紧电话定了两份快餐。等待的间隙,她忽然想起贺子安。筋疲力尽的靠向沙发背,几乎控制不住的编辑了一条短信:你还好吗?
过了几秒钟时间,手机屏幕尚未暗下去,便收到回复:我很好,你呢。
舒珮忍着眼泪,又编辑了一条发过去:我也很好,你多保重身体。
这头贺子安看罢,眸光沉了沉,顺手拿起一旁的纸笔,飞快写下:哥,舒珮母亲的案子你想办法尽快解决。
写完递到贺子鸣手边,继续给舒珮发短信:你也保重,有事一定要告诉我。
舒珮看完,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落下来,她想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