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将军,你可还好?”夏至缓慢的下山,虽然腿脚已经好到了不需要撑拐杖,但这下山之路显然还是给他的脚带来了压力。这不,夏子橙一个酿跄差点就滚到了山底下,幸亏伯余眼疾手快将他拉了回来。
“还好,只是有些累了,歇息片刻便可。”夏子橙在一棵树底下坐下,掏出别在腰间的水,仰头喝了一口。有细小的水流划过夏子橙白皙的脖子,喉结上下滑动……
看着熟悉的画面,一瞬间,就将伯余带到了回忆里。
那时的夏至也曾依着这树,贪婪的饮水,享受难得的休憩。细碎的水流划过他小麦色的皮肤,他甚至都没有多看伯余一眼,喝过水,便只是深深的注视着天空,露出那种难言的悲伤。
那时伯余不懂夏至为何而伤,现在他明白了。
那时的夏至,不过是在思念着自己的家,也极尽心力地渴求着,将他的父母亲救活。所以不顾身上的伤,便一往无前的向前走。
“伤还未愈,你本应多歇息几日。”那时的伯余看着离自己一米开外的夏至,有些责备的说到。那时候,夏至总是如此,对谁都充满着防备。
“你也本不应该跟着我。”夏至只是回头淡淡的呛了伯余一声。然后便收起水壶,站了起来,迈着有些颤抖的步子独自向前走去。
伯余跟在夏至的身后,终于还是于心不忍,实在无法继续看着他这样糟蹋自己。仔细观察周遭之后,双脚一点,便轻易的跃到了一颗树上,折断一根粗细正好的树枝,夏至看得有些目瞪口呆,毕竟,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古人所谓的轻功。
而伯余却趁着夏至发呆之际,撕下一大片衣服,将树枝的粗糙都仔仔细细的包住,然后送到正惊愕的夏至面前“你试试。”
夏至张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伯余见状到“若不注意,这腿决无法支撑你走出这片树林。过了这片树林,有了人烟便可买一匹马,那时便好了。”
夏至终于还是妥协的接过了拐杖,在伯余欣慰的目光中羞愤的撑着拐杖,继续前行。
“走吧,”夏子橙休息过后,见伯余望着树林在发呆,便问“伯余兄可是有心事?”
伯余回过神来,见到一张陌生的脸上熟悉的笑容,有片刻的怔愣。而后才反应过来,摇摇头表示无碍。心里却在想,如果那人的神态,出现在眼前这张脸上,该会是怎样的神情呢?
伯余望着夏子橙清秀干净的脸,怎么也无法将夏至那魅惑又俏皮的神情搬到这张脸上……或许,在不知什么时候,就习惯了夏至那魅惑的脸上出现与其格格不入的神情。
突然间就有些想不起,夏至原本该是怎么样的表情了,就好像,夏至,本该就是那样的。
“伯余兄?”夏子橙间伯余又神游了,有些头疼的叫醒他“天色渐黑,若不加快脚程,今晚恐怕无法下山了。”
伯余听完,颇有些担心的看着夏子橙的腿“恐怕再如何赶路,今晚也是下不了山了,不如就在此处过夜?顺便也让你的腿好好休整一日,明日出发也不迟。”
夏子橙听完,认真的思考起来,一来确实腿有些超负荷了,二来等明日腿好了速度也更快些,免得明日还是撑着病腿,拖慢进度。
“也好,今夜便在此歇息,我去找找可有安身之处。麻烦伯余兄去找些吃食。”夏子橙道
“也好。”伯余点点头,拾起手边的剑便向密林深处走去。虽说是游走天下的良医,但毕竟曾是将军,出门剑不离身是改不掉的习惯。
等天色开始昏暗下来,伯余提着一只野兔和野鸡便走了出来,见夏子橙正盘着腿,席地而坐,拿着树枝在地上划拉着什么。
伯余有些好奇,没有出声便走了过去。夏子橙似乎十分的入迷,居然没有察觉到有人靠近。
伯余走近一看,地面上是两个十分工整的字“夏慊”,好像是书写之人,十分用心的一笔一划写出来的。而似乎不仅写了一次,看着字迹的深浅,倒像是一遍遍沿着原迹加深而来的……所以才刻得那么深。
“啊,你回来了。”夏子橙感觉到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立刻站了起来,用脚着急擦去地上的痕迹,深怕被伯余发现自己堂堂男子汉大丈夫的,现在为儿女情长牵肠挂肚,不免被耻笑。
然而,伯余并没有耻笑,他只是无言的看了夏子橙一眼,什么我没说。
“那边有个山洞供我们安身。”夏子橙指了指右手边,便带头走了过去。伯余沉默的跟上,还顺便拾一些好柴火。
但到了洞内才发现完全不必要,因为该准备的夏子橙都弄了。足够的柴火,还架好了烤架,用石头围了一圈。又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好些新鲜的橙子。
伯余在洞外,熟练的将兔子和野鸡都剥了皮,用削的尖锐的树枝插上,而夏子橙已经起好了火。
伯余将食物放在烤架上,便也坐了下来,两人一时无话。
“夏慊,”沉默之中伯余突然开口道,对上夏子橙有些震惊的视线,伯余接着问“他便是,你心仪之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