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焦急的走了过去,拿起夏子橙的手,手掌一圈都密密麻麻的扎伤,正冒着血丝,拇指食指虎口处格外的严重。
“先坐着,我去拿药箱”夏慊皱着眉头,让夏子橙坐在床边,起身走了出去。
夏慊很快拿来了药箱,一言不发,小心翼翼的处理好夏子橙手上的伤口“今天不能碰水了,去洗漱吧,我给你拧毛巾。
夏子橙乖乖的跟在他身后,看着他难言的表情,夏子橙也有些担心是不是夏慊看出了什么。夏慊给他挤好牙膏,递上水杯。拧好毛巾,给他擦好了脸。但依旧紧皱眉头,眼神里满是夏子橙看不懂的情绪。
夏子橙有些心虚的避开视线“哥哥……”
下一秒,夏子橙就被搂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夏慊再也受不了,紧紧的搂着他,头埋在他的肩上“小橙,对不起,是哥哥不好。你别这样,别伤害自己…都是我不好……”
那一圈细细麻麻的伤,又怎么可能是被破碎的杯子无意所伤?唯一的可能,是夏子橙狠狠的捏碎了那个被子,才会让手掌被碎玻璃扎成这个样子。夏子橙这样做的目的,夏慊很清楚……正因为清楚,才越发的心痛难当,越发愧疚自责。
夏子橙像是撞破了奸情一般难堪,他狠狠的推开夏慊,夏慊惊愕又满是愧疚的表情尽收眼底。夏子橙只觉得呼吸困难,将夏慊推出了浴室,然后锁上了门。
“小橙……”夏慊在门外敲了敲门,得不到回应之后,终于没了动静。
夏子橙蹲在门内,看着被认真上过药的手掌,自嘲的大笑出声。
是了,这种弱智的小把戏又怎么会逃得出夏慊的视线。可是,那时候,看着夏慊离去的背影,他只想要把这个人留下来。
于是捏碎了杯,又将故意将它狠狠的摔在地上。他知道,夏慊会回头了,他确实回来了。可是,那又如何?
真的好蠢,活了两世,夏子橙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的丢人和卑微。
默默的告诉自己无数遍,永远只是哥哥的,现在这样又算什么?让他看透,让他愧疚还是让他同情?
呵,还真是可悲呢。
他现在一定发现了吧,发现了自己居然对他抱着这样的心思。他会越加的躲开了吧……自己,会彻彻底底的失去他吧。
叱咤沙场半辈子,如今这种模样,还真是狼狈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夏子橙终于站了起来。打开浴室门,就愣在了原地。原以为已经逃开了的夏慊,就站在那里,默默的看着。
愧疚,疼痛,又近乎乞求的眼神,击痛了夏子橙的心。
他张张口,想叫哥哥,却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来。倒是夏慊叹了口气,上前两三步,又将夏子橙搂在了怀里。
“对不起,这些天,因为珍妮忽略了你,是哥哥不好……小橙,别怪哥哥。”夏慊紧紧的抱着他,说着和心口不一的话。他想说,对不起,给不了你要的生活,对不起不能在一起……小橙,别怪哥哥。
夏子橙伸手紧紧的回抱了夏慊,头抵着夏慊的胸膛,听着他一下强过一下的心跳声,夏子橙小声的嗯了一声,带着些许的鼻音。
还好,还好你还没发现我的心思,还好我还没有完全失去你,还好……
“下楼喝点粥?”夏慊伸手揉了揉,已经窝在怀里半天了的毛绒绒的脑袋。但半天没有动静,低头一看,这人已经睡着了。
想来是宿醉没有睡好罢?
夏慊小心的将人抱回床上,掖好被子。那原本修长白嫩的手,不仅仅多了练剑磨出的茧子,更添了数不胜数的细细麻麻的细小伤口。而这伤口,是因为自己。
为什么他这样好的人,偏偏是自己的弟弟。一开始就注定了此生只能彼此辜负。
鼻子有些发酸,在那手上落下一吻,小心的塞回被子里,才走了出去。
让管家温着粥,自己去了公司。
“阿慊,你,来了”一进门,便见楚烈眼神呆滞的望着自己。衣服皱皱巴巴的,好像两三天没换洗了,脸上胡茬子都长出来了,一脸憔悴不堪。
夏慊吓了一跳,楚烈是谁啊?最引以为豪的就是他这张勾人的脸,宁愿错过飞机也要收拾的清清楚楚的人,怎么会容许自己变成这样?
“这是怎么了?”夏慊走到他身边,担心的问道
楚烈呆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夏慊在说什么。然后表情一变,扯过夏慊的领子,就趴在他怀里哽咽了起来。
“到底怎么了?”夏慊从未见过楚烈这般脆弱的样子,一时有些揪心。
“艾,艾初,他……去了”楚烈哽咽了好半天,才终于说齐了一句话。
“去了?……是什么意思?”夏慊心头一跳
楚烈想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般,倒回沙发上。眼神呆滞的望着天花板,眼泪毫无知觉的从眼角连续不断的滑落,但他却一脸平静,好像再也没了其他的表情。
“那天,我没追到艾初。你走之后,就被医院通知,他出车祸了在抢救……”楚烈似乎说到痛处,再也说不下去了。他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唇,鲜血流过唇角,他却低低的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