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洛言漪一身白衣如月冷、如冰魄。
白衣是轻盈的却极为保暖,只有几片落羽作为点缀,外面裹着一件滚白兔雪毛的白色大衣,带着披风上的白色衣帽,白色的面纱绣着银纹,边上坠着珍珠和白色的水晶流苏串,散着一头黑发,只用白珍珠串略有些点缀,在帽子下只能看到眉心处暗转的流纹,还有从发间垂下来的三片白羽发饰。
身边跟着的是黑衣劲装的疏桦。
而她的身后是三十个暗衣以清幽宫暗衣统领之一的诺衣为首,除了诺衣是和疏桦一样的黑色衣衫,其他人都是黛青色衣服,没有穿着象征着清幽宫的白色和黑色,一改常态。
韩家作为一个刚刚兴起的新的世家,在京城还排不上什么事,但是韩家的身份却是因为一个外甥而改变,韩家的外甥娶了当朝的二翁主惟宁,而韩家也想搭上豫王,于是韩家便想借机示好,在这次刺杀中也掺了一脚。
洛言漪知道哥哥是想杀鸡儆猴,而韩家很倒霉,就成了那只被灭的鸡。
原本平静安逸的夜,却被洛言漪一行人的凌冽和杀意所染。深夜,原本在睡梦中的韩家人一起迎接了死亡。
“去吧。”
洛言漪打着手势吩咐人守住所有出口,自己带了十几个人冲了进去,站在院子里,左手打了一个杀的手势,眼底是无尽的冷意和漠然。
这一个命令意味着几十个甚至几百个生命的逝去。
血,布满了庭院,妇孺大多都是一刀毙命,几个会武功的男子不断地反抗,但是却一个一个倒下了。
洛言漪扫了一眼屋顶上想要逃走的四个年轻的男子,拿起身后的弓,接过暗衣递上来的箭,四箭齐发,四人无一幸免。
“你到底是什么人?”院里还有两个男子,大约四十多岁的样子,能在暗衣的手下待到现在,也是不凡了。
洛言漪大约猜到这两个人是韩家的家主之类的,不过她也没有理会。
“在下与你们无冤无仇,为何要如此赶尽杀绝,灭我韩家满门。”韩家主看着自己跟随奶娘从房间里逃出来的幼孙被暗衣杀害,他不知道是什么人竟然如此狠毒,连孩子都不放过。
洛言漪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死人,冰冷的瞳里没有任何感情,轻轻地点了一下头。暗衣随之便动了手,不到十招两人双双倒下了,这时言漪才幽幽地开口,“死人是不需要知道的。”
“你是凌……”
韩家主大约也猜到了与凌王府有关,但是洛言漪一掌便让他住了口,无论他是猜的还是知道,这件事都不能和王府牵扯上任何关系。
洛言漪身上所有的象征着身份的东西都代表着她是清幽宫的人,但是事关王府的一切都不在。
“主子,有几个孩子跑到后山上去了。”
洛言漪不岔,暗衣不可能会失手,连几个孩子都看不住啊。
“去看看。”
言漪吩咐诺衣带着几个人处理一下后续工作,自己带着疏桦等几个暗衣去了后山。韩家位置偏僻,不是什么好地段,后面是一座大山,山体并不高但是丛林较密,如此看韩家的确是留有后手的,山里藏人是最安全的。只是他们没有料到,今晚也是避之不及的。
清幽宫处事机密而迅速,这些年没有一次失手。也正因为如此清幽宫才会崛起得如此迅速。
“主子,狡兔三窟,是属下擅自的决定,还请宫主恕罪。”说话的是一个暗衣,神色谦卑,没有丝毫的委屈。
“无妨,不过下次要更加谨慎。”
言漪虽然有些不太高兴她如此做却没有知会自己,但是事急从权,更何况她没有做错什么。
洛言漪身为宫主,对下属可以爱护,但是不会纵容,即使是柯衣心里不忍但是错了就不能轻饶。
但是她选出来的人她是相信的,就如眼前的这个暗衣,不然私自决定是大罪。
“是,属下谨记。”暗衣敢如此也是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清幽宫的宫主不会怪罪她的。
狡兔三窟,这话真的不假,当下又找到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带着一个**岁的男孩,从暗衣那里查到大约是韩家的外室和私生子,看着女子惊惧但是那个男孩却眼中带恨,显然他们知道她们这一伙人杀了他的父亲还有其他亲人。
不过洛言漪很好奇是什么人有此本事能从暗衣的眼皮子底下把消息送出来。
洛言漪有这个疑问,同样的其他人也有。在洛言漪的暗示下,疏桦开口询问。
“哼……”男孩一脸戾气,无视疏桦。
“恩。”洛言漪点了一下头。
“不要……”男孩看着她们之中的一个人用剑顶着他母亲的脖子,不由得慌了。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爹?”
“动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