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手心在发冷汗, 慢慢的起身将想好的说辞缓缓道来,尽量让自己显得镇静些, “回太后的话, 昨夜陛下头疼症又犯了, 一直睡不安稳, 天明才有了些许睡意,才睡下没多久。”
停顿了一下,福了个身先自动请了罪, “都是臣妾没能照顾好陛下,臣妾失职还望太后责罚, 既然太后来探望陛下, 不如臣妾这就进去唤醒陛下。”
太后下意识的就皱了皱眉, 眼神有些不虞的瞥了赵驿凯一眼, “不必了,淑妃你是陛下身边伺候时间最长的,怎么也这般的不注意, 既是知道陛下有这毛病,怎么也不见传太医来瞧瞧。”
淑妃顺从的听着太后训责的话, 紧握的手掌不敢有片刻的松懈, 里头文君姐弟的时间可都要靠她来拖着, 尤其是赵驿凯不可能会突然出现在在这里,一定是何时走漏了风声。
“是, 太后新出的是, 臣妾都记下了, 原先臣妾也想着请太医,但陛下说都是老毛病了,太医开的药也总是不见成效,这才不让臣妾喊了太医进来。”
说完就赶紧喊了身边的小太监跑出寝殿,去宣太医院的医正,太后的脸色这才好了一些,可就轮到赵驿凯的脸色莫测了。
淑妃不亏是多年在宫中生活的人,说话滴水不漏,根本抓不着错处,可赵驿凯是什么样的人物,他自然发现了淑妃紧张的神情以及他的好四弟低着头不敢看人的样子,屏风后一定有鬼!
“皇祖母,孙儿也有好些时日没见过父皇了,真是艳羡四弟这么早便能在父皇塌前侍奉,想来都未尽到做儿子的本分,不若今日就由孙儿在塌前侍奉父皇一回,也让孙儿尽尽孝心。”
太后想着也觉得这个主意可以,便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这样也好,太子做事细心,多个人替哀家照顾皇帝,哀家心中也放心了几分。”
只是转头看到赵秉辰又觉得有些奇怪,“辰儿今日不用去国子监吗?你这做母妃的人,也别总是太过严苛的对待你儿子,都十多岁的人了,看着还这般的瘦弱。”
淑妃已经因为赵驿凯的突然插话,心乱如麻了,他怎么能留下,他若是来侍疾岂不是什么都暴露了,对于太后的问话就有些心不在焉了。
反倒是一向没什么存在感,怯弱的赵秉辰腼腆的道:“多谢皇祖母关怀,昨日秉辰得了先生赞扬,准许今日可以晚些去,听闻母妃说父皇头疼难眠,这才顺路探望了父皇再去国子监。”
说话妥帖声音又带了些少年意气,让太后马上就喜笑颜开,“好好好,我们辰儿可真是孝顺,你父皇知道了一准病就好了。”
太后还想再聊几句,身边的嬷嬷就上前提醒了一句,“太后,时辰不早了,您也该回宫服药了。”
“那就太子留下,辰儿陪皇祖母一块走走。”
淑妃当即就跪了下来,“太后不可啊,太子是半君可也是男子,如今陛下未醒,还是由臣妾服侍陛下即可,等到陛下醒后再请太子塌前侍奉,不是更是一段美谈吗?”
太后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说起来淑妃与太子也是身份有别,她同意太子留下也是觉得太子和皇帝的感情总是不好,给个机会让他们父子相处也是美事,倒是她考虑的不周到了。
看书太后的松动,淑妃正准备松一口气,就听到太子道:“儿臣的嫡母生母都去的早,心中一直把淑妃娘娘当做自己的母亲敬重,淑妃娘娘这般的阻挠,可真是伤了儿臣的心啊。”
赵驿凯真是演什么像什么,那股子的可怜劲,就是太后见了也有些于心不忍。
“太子多虑了,依哀家看淑妃也不是这般迂腐之人,若是淑妃不放心,哀家也留下一并等等皇帝醒来,这么多日未见,哀家心中也挂牵的很。”
淑妃的指甲嵌进掌心之中,额头的汗已经冒了出来,脸色也有些许的僵硬,“那臣妾去瞧瞧陛下可是醒了。”
“不如儿臣一块去瞧瞧。”说着赵驿凯已经抬脚大步的迈了过来,下一秒就能越过淑妃。
淑妃整个人都一懵,下意识的拦住了赵驿凯,“太子不可!”
“哦?为何不可?难不成父皇不在寝殿,还是说父皇并不是头疼症,而是患了别的病症,不然为何频频阻拦儿臣去探望父皇?”
太后也觉得不对劲了,今早太子难得的到她宫中来探望,两人说着说着不知为何就说到了皇帝的病情上,难不成太子知道了什么,皇帝的病真的有所隐情?
“大胆淑妃,还不让开!来人啊给哀家将淑妃拿下,哀家倒要看看到底在做些什么鬼怪。”
太后身边的嬷嬷和宫女,赶紧大步的上前左右的要擒住淑妃,赵驿凯嘴角扬起一抹笑,眼角扫了一眼站在那的瘦弱男孩,如今他还有什么资格与自己争?
“太子二哥,弟弟愚钝不明白你这是何意,父皇病重身为儿子的这么做父皇醒来后,真的会愿意看到这一切吗?”
赵秉辰年纪虽轻,但也不是真的愚笨无知的儿童,相反的因为这些年的遭遇让他学会了很多,尤其是如何保护母妃在这吃人的后宫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