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慕容谊,在场的,除了张云城,都大吃一惊,陆子诺悄悄瞥了一眼莫洵,莫洵微微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而慕容纯则是仔细回想着六年前,慕容适与裴烟雪离别的场景,除却裴烟雪恳求先帝答应,不论怎样都对慕容谊免死外,却怎么也想不出有什么关于慕容谊身世不妥的地方。
“七叔,你在说什么啊?”慕容谊率先打破了沉默,慕容迥叹气,似是犹豫,最终却还是道:“谊儿,你并非是昭靖太子之子,甚至,并非是皇室血脉。”
此言一出,便如天边一道惊雷,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最先反应过来的却是南硕:“不可能!我跟着殿下的时间虽然晚,却听老楼主说过,殿下是在大明宫出生的,且一直就养在皇宫,养在清思殿,宫内把守森严。怎么可能会有机会将殿下换掉呢?”
“那是因为……”慕容迥深深吐一口气,却听着另一个平淡的声音道:“那是因为,先太子妃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自出生起,就将自己的孩子调换了。”
慕容谊倏然一抬头,发现说话的人却是张云城,他心里突然涌上一种浓浓的预感,不由一眯眼:“你是谁。”
“我是张云城,”张云城还是那副冷淡的模样:“换句话说,我才是真正的慕容谊。”
“不,这不可能。”慕容谊踉跄着向后退了一步:“你若是慕容谊,那么我又是谁,你骗我,你们都骗我!”
“我没有骗你,”张云城一面说,一面摘下自己脖子上的玉璜,陆子诺与他几年同窗,一直知道张云城颈间有条坠子,却不知道原来是块玉璜,几乎与方才慕容谊手中拿着的玉璜一模一样,在相同的位子,却刻着一个“邈”字。
陆子诺皱皱眉,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是一件封尘多年的往事,若非谊儿如今所做之事,我原本以为,这会是一个就此寂灭的秘密。”慕容迥抚一抚胸口,顺了口气,慢慢道:“二十六年前,昭靖太子因故离世,当时先太子妃已经有孕三月,慕容适将太子妃接到宫中,名为安胎,实为软禁,不想让这个孩子活下来。
当时,先太子妃身体孱弱,惊悸忧思,慕容适就将太子妃的妹妹,嫁入张家的裴烟素接进宫来,与先太子妃作伴。殊不知这从一开始就是烟雪的计谋,她知道慕容适断不会容腹中的孩子活着,便只能出此下策。
一面让素素宣称她亦已经有孕三月,一面借由素素传信,让逃过追杀的昭靖太子暗卫去请听风楼的人寻找适龄的孕妇,六个月后,太子妃即将分娩,裴烟素便不再回张府,而是在皇宫时刻照看,在发现烟雪开始阵痛时,同时宣称自己也即将分娩,而后,诞下了那个自宫外送来的孩子,与太子妃的孩子掉了包。
只是她们没有想到,慕容适的狠绝,他竟让人点燃了安放婴儿的宫殿。烟雪趁乱抱起自己的孩子,逃出了大明宫,而烟素就没那么幸运了,她将你放入水盆中,自己则是一直托着你,并挡住了大火,她用自己的葬身火海,换来了你和烟雪以及昭靖太子的骨肉的存活。
慕容适在火场灰烬中看到奄奄一息的你,以及烟素护着你而亡的惨状,终于良心发现,将你养在身边。
而烟雪则是将小殿下送到张家后离开,小殿下也就是你面前看到的张云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