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娴低低一咳,又是一口紫红色的血,陆子诺微一皱眉,思娴却毫不在意的轻轻抹去:“奴婢这些年来,被体内残蛊摧残,早已病入膏肓,如今只希望陛下能为奴婢主持公道。听风楼多年来一直由皇族位高权重之人掌控,明做生意,暗勾鹤岩,拐卖女子小孩,经由训练,送入宫中或嫁入王侯贵胄之家,获取情报。这些年来,所做之事,罄竹难书,请陛下彻查。”
“殿下,”思娴尚未说完,不远处有一内侍匆匆而来,附到慕容纯耳边轻声说了两句,慕容纯剑眉微微一皱,又一抬眼,看向思娴,又瞥向陆子诺,陆子诺心里莫名一沉,思娴也一僵,就听着慕容纯道:“他来了。”
思娴身形微晃,慕容诵不明所以的看过来,便见思娴凄凄一笑:“陛下,奴婢的夫君来了,请陛下放他进来吧。”
慕容诵微微点头,内侍急忙去引人,不一会就带进来一个汉子,那人进门后,先向慕容诵问安,便急急冲向思娴,思娴看着齐岷,两人对视着,思娴却骤然一倒,齐岷急忙冲上去:“阿娴!”
思娴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倒在齐岷的怀里,远远看她,只觉她苍白的几乎透明,像是纸片人一般,齐岷仿佛早已瞧不见旁人了,好似天地间只有思娴一个人,他将她小心翼翼抱在怀里,轻轻唤着她。
思娴却只是淡淡地笑着:“你你怎么来了。”她的声音轻的好像蝴蝶扇动翅膀似的,几乎让人听不见,每说一个字,都忍不住咳出一点血来,她原本穿着素色的宫装,这样看着,倒是有一种别样惊人的美丽。
“我怎么会让你一个人呢,”齐岷微微叹口气,一点一点固执的将思娴嘴角不断涌出的血擦去,轻轻将吻印在思娴的额头,来回轻轻晃着她,像哄一个孩子似的呢喃:“我将宛宛托付给了少庄主,他们一定会对她很好的。阿娴,我始终是陪着你的”
齐岷的声音越来越弱,而思娴早已在他怀里了无生息,陆子诺看着心痛,不由别过头去,半晌却听到王忠言道:“大家.这位男子仿佛,仿佛是”
陆子诺心底一惊,倏然回过头去,便见齐岷的嘴角眼角都流出血来,已然死亡,王忠言去探,回过头来时,却淡淡一叹道:“他早已在来前就服了毒,已经去了。”
陆子诺长长一叹,忍不住要流泪,齐岷无她,宁愿身死,其中深情,又岂是旁人能够例会的,可怜他二人的小女儿,如今不过七八岁,却已没了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