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诵一点头,看向思娴,思娴面无惧色,叩头请安道:“奴婢叩见陛下。”
慕容诵挥手免礼,思娴起身,面向众人,她的目光瞟向慕容谊的时候微微一颤,可最后还是回归于坚定,陆子诺看向慕容纯,慕容纯则淡淡点头,两人周旋多年,慕容谊就是听风楼楼主的事,慕容纯一早就是知道的,而陆子诺与莫洵也清楚这一点,慕容纯大概也将此事告知了思娴,思娴虽然只是一介宫女,可这些年来,她所活着的目的就是为了自己的妹妹报仇,所以事到如今,亦毫无惧色。
思娴看向众人道:“奴婢与妹妹思齐,皆是听风楼的属下,诸位不知道,甚至陛下都不知,在这宫中,还有许多似是我与思齐一样的女子,我们从小就被听风楼捉走,不记得自己的父母宗族,也不记得自己从哪里来,甚至从小体内就被喂蛊,除非死亡,不然一直都会在听风楼的掌控之下。”
思娴原本就面容姣好,可却是以肉眼可见的憔悴,倒是不觉难看,只是愈发的楚楚可怜,诸位大臣议论纷纷,皆谈论着这个听风楼,思娴却继续道:“我们这些人,说好听了,是听风楼的下属,可说不好听了,连棋子也算不上,说抛到脑后就抛到脑后,而需要我们送命时,则不准有半分的退缩,可怜我那妹妹,”思娴说到动情处,不仅眼底含泪:“她死的时候才不过十六。”
“当年之事,众说纷纭,到底事实如何,还请思娴姑娘为我们讲明罢。”慕容纯淡淡道一句,思娴则微微点头。
陆子诺瞧着思娴微微咳着,却不似寻常风寒之症,反倒像是命不久矣,她瞥见思娴取出一块绢子掩唇咳嗽,可去时隐约能看到血迹,不由心底一沉,刚要张口,却被慕容纯的一个眼神拦住。
慕容纯微微一摇头,却好似将陆子诺心底最后一点希望也摇没了似的,面前的女子 并非是风寒,而是早已灯枯油竭,撑着最后一口气,想着为她的妹妹伸张正义,报仇雪恨。
陆子诺微微叹口气,思娴却像听见了似的,悄悄瞥过来一眨眼,陆子诺无奈,却也心知能为妹妹报仇,也是她多年来的夙愿,哪怕死相凄惨,她当年也执意活了下来,为的就是今日。
“当年的事,应是许多人都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只因鹤岩当时为接公主,大军压境,故而公主失踪一事,一直秘而不宣,可实际上,在出嫁前,公主曾经失踪过几个时辰,后来在大殿梁上被广陵郡王殿下的人发现。”思娴看向慕容纯,慕容纯则淡淡点头,作为佐证,思娴便继续娓娓道:“当年,我接到听风楼的命令,命我迷晕妹妹思齐,与咸安公主,当时听风楼的姑姑告诉我,只要这样做,我和妹妹便可以出宫,且得到解药,恢复自由身了。我欢喜得不得了,在迷晕思齐与公主殿下后,便离开了公主的寝殿。”
“这在大殿梁上发现,又是何意呢?”柳振阳出面,迷惑问道,似乎问出许多大臣的心中所想,陆子诺便上前一步,解释道:“不知诸位平日是否听过前朝奇案,我曾经听说书先生说过,后来在大理寺整理卷宗时,也曾看过,将受害人迷晕,放置超过三丈的高处边沿,待受害人惊醒或是翻身,自然就会跌落在地,毫无生还机会,且查案的人大多做自杀处理,作案之人便可逍遥法外。当年的思齐便是因为猛然惊醒而落地丧命的。”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冷气,柳振阳更是大惊:“你的意思是说,当年曾经有人想要暗害咸安公主?可这,这又是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