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崔义府的女儿,当初右相时风光无量,便想着给女儿结一门亲,本指望通过这样的方式能加速自己的贵族化,可是连找了几家都被拒。而原本,玉珍与裴家的七郎君裴书恒两情相悦,可崔义府这样一来,裴家便断然不能再上门提亲了。
玉珍便表明心志,搬出崔府,做了女道士。崔义府受牵连之时,皇上倒是没有难为玉珍,反而请其去了国子学做女先生。
但经过这几件事的打击,你们觉得,崔义府是不是对这门阀门第恨之入骨?我敢打赌,此人回京应会被启用并赋予要职,而以其睚眦必报的个性,定是会成为消除门阀的急先锋。
亦或是,因为之前一些事件,比如薛谢两家的争端等等,皇上早已对门阀不满,故而才重新启用崔义府,也说不定。”
欧阳战说了这些,陆子诺等人终于明白过来。如此一说,还真是极有可能,而且就京城四大门阀来说,裴家已弱,几乎没有什么作为,只剩下崔、薛、谢三家,而崔岩在此时拒绝当漕运使也是一个信号,门阀真的可以就这样消除吗?
几个年轻人期待又彷徨,莫洵笑了笑:“欧阳先生果然通透,难怪之前不肯离开国子学,进入官场,原来是在等待最好的时代。”
“你说得不错,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亦是一个最坏的时代。虽然说任何一个时代都充满着希望与失望、正义和邪恶、欢乐与悲哀、光明和阴暗,但如今,却是我以为可以官之以‘最’的一个时代。”
“老师果然是踌躇满志、蓄势待发啊!”陆子诺点头,心中亦是满满的期待。
“和你们这群孩子呆久了,竟也有些冲动了。”欧阳战站起来,拍了拍陆子诺的肩:“有什么能比开创一个新时代更让人激动的呢?”
时光飞逝,转眼就是年关。
今年过年的人多,不仅有国子学几个旧友陪在身边,莫洵还亲自接了刘天铭的母亲来,老太太年过五旬,身体不好,瞧着瘦弱,头发花白,比五十来岁的老人家看着要更单薄些,可脾气却好,看着这些与自己儿子差不多的孩子们,总是笑眯眯的。
这么些个人都是离乡而居,自然要凑在一起乐呵乐呵。如此一来,更像是一家人,有老有小,好不热闹。
陆子诺难得有这样一家人团聚在一起的时候,她自然觉得开心,从早上起就忙忙活活挂上大红色的灯笼,连嘴都合不拢。
莫洵一大早就出去买年货,原本是要腊月二十七就都备下的,可他那会儿还在京城往淮安的路上,这几个人又都没有这个亲自采办的经验,只能大眼瞪着小眼,等着莫洵回来,等莫洵从京城到了淮安,看着几个人眼巴巴的样子,却也只能哭笑不得的接了这差事。
几个人除了陆子诺都是粗糙汉子,平日里不饿着就是万幸了,对饮食做饭当然没有什么研究,原本说要一块儿出去吃,可酒楼到底不如家里吃着舒坦,陆子诺这几年在外,厨艺也算有了进步,无奈之下挑了大梁,张罗着要给大家露一手,点了思雨帮忙,莫洵倒也要来帮忙,被两个姑娘联手哄了出去,让他去帖春联。